江荼并不意外：“他在哪里？”

    祁溪艰难地摇了摇：“我不知。向来是他联系、我，我只知——”

    他突然停话，一双漆黑的眸一眨不眨地盯着江荼。

    好像一个陷泥潭而即将溺毙的人，伸满是泥污的手，要将途径路过之人也一一拽陪葬。

    堪称骨悚然的神，但江荼依旧不为所动：“继续说。”

    祁溪羞涩：“这是另外的、另外的条件。”

    言之意，我已经告诉你有关黑袍人的信息，据我们的约定，易已经完成，想要知更多，就要缔结新的易。

    一瞬，视野颠倒。

    令人牙酸的骨骼粉碎声响起，江荼一脚踩在祁溪：“我的条件是带我去见黑袍人，祁溪，别和我耍招。”

    祁溪的躯在剧痛之不可遏制地战栗起来，脸上神依旧无辜：“我也见、见不到他江老，这只是我的推测，不包括在我们的易之、之。”

    看来是铁了心要和他浪费时间。

    江荼扭过，他的小徒弟孤零零地躺在血泊里，已经半天没有动静了。

    半边肩膀只剩窟窿，也不知血止住没有，但看着大概没有。

    “你想要什么？”江荼碾了碾。

    祁溪的底好像突然有了光：“我、我这一生都难以睡，江老，你可以赐我永眠吗？”

    江荼一愕：求死？

    再看祁溪的神，显然充满期待。

    江荼突然明白了什么，方才被他轻轻放过的违和，此刻得到了答案。

    他的语气很笃定：“你记得发生过的所有事。”

    有人生来便可记忆万事万，自襁褓起始，过目不忘，时人称为“超忆之病”。

    之所以称为病，是因为由于记忆挤压，患病之人会时刻痛裂，无法眠，在夜以继日的折磨之，凡人之躯甚至撑不过三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