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荼摇了摇：“我不能理解。但我尊重你的选择。”

    说话间，他摊开手，手中现一盏熄灭的魂灯，但雪练的鼻尖轻轻耸动，却能闻到祁溪上那熟悉的气息，正在灯间萦绕不去。

    一缕残魂，没有神智，无法对话。

    祁溪求死，求的是魂飞魄散。

    但有人不想让他魂飞魄散，宁可用自己的转世回相抵。

    他们曾许诺襁褓中的孩，会呵护他的一生，可惜最终言毁约；

    如今，终于能够兑现诺言，刀山火海，家人永不分离。

    江荼一言九鼎，既然先答应了他们，就无法再答应祁溪。

    虽然，现在和魂飞魄散也没什么两样，甚至要养护这缕残魂，还要上更多的心血。

    江荼迎着雪练颤抖的目光：“不过残魂一缕，就在这盏灯中。”

    他希望雪练知难而退。

    但雪练只是伸了手，一如既往地沉默，一如既往地执着。

    江荼将魂灯递到他的手中。

    那一瞬，这个死过一次的、甚至已经不能称为人的青年，用力搂了摇摇坠的魂灯。

    江荼问：“你接来打算怎么办？”

    浊息的化，不在三界之，不归他。

    但他也不能任凭威胁重新大摇大摆地返回空明山界。

    如果雪练要跟着他们，江荼会锁住他的力量，就像对待王扶摇那样，但要更加森严。

    雪练只是摇了摇：“溪一生未能走空明山，我要带着他，去看一看山外的景。”

    江荼叹：“去吧。”

    ——他知雪练不打算与他们同行了。

    雪练抱着魂灯，又向江荼行了一礼。

    接着他转过，一步也没有回，踏了翻的浊息里。

    这里是尘世面。

    是鬼兽的领域，死在这里活着，活却会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