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江荼开始渴望他们能够给他毒药。

    锻造的武，你们尽拿去；

    写的剑谱，你们尽学去；

    炼制的丹药，也尽拿去服用。

    我只想要一杯鸩酒，我只想解脱。

    求死的愿望是如此烈，江荼甚至要脱而哀求，可笑的自尊却死死勒，将痛苦打碎了往嗓里。

    浑噩间，他看不清六山首座的嘴脸，却能看见最黑暗的角落里，昆仑虚的亡魂正注视着他。

    他们仍是死时的模样，浑焦黑，无一完好，他们憎恶地瞪着他，躯开始熔化，最终魂飞魄散。

    而一个夜晚到来时，他们又会重新现，站在黑暗的角落里。

    江荼的理智告诉他，他们都已死去，魂飞魄散，绝不可能站在这里，冷漠地注视着他在死亡边缘挣扎，再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他。

    他们不是真实存在的，而是江荼的梦魇成疾，夜以继日地纠缠着他。

    是他应得的，他上有成百上千条人命，应该被千刀万剐，死不足惜。

    脚步声响起。

    这是有别于审讯的另一声音，代表首座们又完成了一次接。

    “曜暄，”威严苍老的声音响起，“别来无恙。”

    江荼缓缓掀起，裂的微张：“…元鸿前辈。”

    祁元鸿摇了摇：“这声前辈，恍如隔世啊…曜暄，看看你现在的样。”

    他挥手一扬，一面镜浮现在江荼前，倒映江荼此刻的模样。

    灰白的脸，颧骨兀立，颌极尖锐，是瘦到极致近乎脱相。

    江荼在镜中看到了自己的眸，像一叶枯败的柳片，弯折、凋零，扑簌不停，好像一刻就会被彻底夺去生机。

    镜中人哪里还有半分曜暄意气风发的模样？

    他更像一尸，尚未腐烂，但终将腐烂。

    江荼收回目光，躲避着镜中自己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