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魂。

    然而修士们尚未动手，便有一声音，将他们打断。

    江荼在白虎爪中救了他，给他取名云鹤海。

    江荼恍惚地听着。

    不知为何祁元鸿等人没有制止这扰秩序的人，更不知为何那些亡魂没再遮蔽他的耳目，让他得以听到这一声声呼唤。

    “曜暄仙君！曜暄仙君！曜暄哥哥！！”

    他看到一团庞大的黑雾，无尽的气翻涌着，即便光劈砍去，也在转瞬就被吞噬——

    云鹤海回答了他的问题：“大家都…想在魂飞魄散前，再见你一面。”

    当年神通鬼王保护的那一村亡魂，也在不久后全魂飞魄散。

    江荼惊讶于自己的判断，因为亡魂绝无可能在光存活。

    六天六夜，这是第七天。

    在云鹤海的话语中，祁元鸿大怒：“苍生面前，你们发什么疯？一群死去的亡魂，生前掀不起风浪，死后何足畏惧？！还不快拿！”

    却没有一人恨，没有一人怨，那梦魇与囚牢中千万次中伤江荼的诅咒，江荼难以从他们脸上看到分毫。

    是仇恨，还是失望？

    修士们从震惊中回过神，纷纷祭法。

    江荼忽然觉得前清明，不再黑黄接。

    他努力地看清了这些亡魂的面容。

台的呼唤一声比一声激烈：

    ——昆仑虚的百姓。

    有人在为他的惨状哭，有人在为他们的重逢笑。

    江荼意识看了过去。

    而那些亡魂，他死去的百姓们，他们在日光经历了多少煎熬，才走到他的面前？

    是什么支撑他们走到他面前？

    云鹤海站在亡魂前方，他被修士们拦住，只能远远看着江荼：“曜暄哥哥，我终于、我和大家终于…终于见到你了。”

    “你千万、千万不要听他们瞎说！如果不是你，我早就在空明山就死去，是你给予了我们新生，…你没有错！你从来都不是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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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于非命的人们怨气重，气遮住他们的五官，他们却在江荼看过去时，将气都散去，用死去的脸，鲜活地迎接着江荼的目光。

    从昆仑虚到这里，他们走了整整六个日夜，云鹤海只有十岁，脚底磨多少血泡，江荼都不敢想；

    当时，那最后一个孩的魂魄，就是在江荼的怀里再次死去。

    不，或许并不是吞噬，而是一旦光明有了破阵之势，就会立刻有亡魂用血之躯填补空白。

    在亡魂的最前方，是一个一脸灰土的少年。

    亡魂途跋涉只为见江荼一面，执念已了，本就即将消散，哪里经受得住修士们的围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