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撅着、在地里扒拉着野草的虎，听了隔婶的话，一就直起了，因动作太快前黑了一片，脑袋嗡嗡直响，好一会才缓过来。

    他抓着好容易才找到的两颗已经枯黄的荠菜，连爬带、跌跌撞撞的跑回了家。一个屋檐上还滴着前两天积存的雨、几墙角着风、墙昏暗、屋不见亮光的土坯房，就是虎的家。

    虎娘正倒在炕上，旁边还有一碗，锅里还有几个混着糠和草屑成的窝窝，可那窝窝和婴儿的拳差不多大，屋里一览无余，看样是他们仅有的粮。

    虎有些慌张又熟练的着他娘的人中，狠狠地掐了一把，虎娘两一翻，晃了晃神，醒了过来。

    虎忙从锅里拿一个窝窝，递过去已经净了泥土的荠菜，哽咽着说：“娘，你快些吃东西吧，这几天你都倒第三次了，这样去，你就…”

    虎娘枯着双手摸了摸野菜，前沁几滴泪，说：“家里就这粮了，娘这已经不行了，还是你吃，你好好的替娘活去。”

    虎听了这话忍不住抱着他娘号啕痛哭起来，半大的小哭的让人心痛，他搂着娘亲单薄瘦弱的都是骨的，哭：“娘，爹和妹妹已经饿死了，这个家只剩我们俩个了，你一定要活去啊，我我去隔婶哪里借吃的。”

    虎娘苦笑着摇了摇，有气无力的说：“别去了，咱们村里，那家不是这样，去了只会吃闭门羹，现在大家都是挨着，等挨过这个秋冬，明天天来了就好了。”

    虎突然想起什么，忙：“娘，我明天去山上，听隔大福说，山上有白的石块，那玩意吃了能饱哩。”

    虎娘听了这话激动起来，一气顺不过来，连连咳嗽了几声，才大着气：“不许去！你爹说了，那石块里面都是石灰，吃了能要人命的！你不许去！”

    虎沉默了会，半响才用毫无生气的语气说：“这样去，迟早也会饿死的，反正怎样都逃不了一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