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素看着宗的背影渐行渐远，而自己只差一步就到一层，却像被钉住般动弹不得。

    她不知今日决定参加这场聚会，是否又是一次自取其辱。

    犹豫退缩时，背后忽然有人唤了声。

    “素素？”

    是站在二楼楼梯的赵承。

    梅素一僵，不想回。

    明知刚刚跟宗在一块的除了他不会再有别人，她还是无法面对，只能逃避得像缩乌一样，不看、不听、不说，似乎就能减轻一连呼都在疼的折磨。

    梅素承认自己的懦弱，但仍旧会疼。

    可赵承没放过她。

    脚步声靠近，一条柔的披肩轻轻搭到梅素肩膀上，伴有温和的提醒。

    “今天有风，穿少了会着凉。”

    梅素对披肩都要有影了——赵承贴地给宗加衣的场景，是她不信奉的神给予的诅咒。

    是为惩罚她的贪婪、愚蠢，和懒惰。

    织的重量刚降到肤上，梅素就意识开，尖声拒绝。

    “不用。”

    赵承的手悬空一秒，又自然地收了回去，往再走了一步，和她并排站在一级台阶上。

    “怎么了？”

    他这若无其事的语气让梅素既震惊又恶心，忍不住扭看他。

    明亮日光混着灯，她的丈夫依旧是相遇的俊朗模样，连里的关切都跟愫初生那日在货仓帮她托箱时一模一样。

    “你为什么还能……”

    梅素一开，就是破碎的哭腔。

    她以为自己够的，但还是不行。

    赵承角的弧度僵了一瞬，轻叹气，掏手帕细致地去她的泪。

    “都是要母亲的人了，还这么哭。”

    这话无异于将刀梅素的心，再残忍地转了一圈，豁开个大的窟窿。

    不用风过，也让人心底发寒，又疼得剧烈。

    “你知。”

    她不是问，是陈述。

    赵承知她怀，却没有作为伴侣的欣喜，没有轨的愧疚，没有为人父的动容，更像是好友得知般淡然地提醒她注意添衣休息，要照顾自己。

    男人一旦决定离，真是冷漠得可怕。

    他居然能在妻面前如此平静地谈及她份的转变，过往的灰飞烟灭，只剩旧人在原地彷徨面对生活的崩塌、倒台。

    梅素在赵承里不再是人，是病人、妇，是需要稳控的变量。

    赵承不是没察觉到梅素那短短一句中复杂的绪，却也只是垂眸迭好了手帕，放回兜里。

    “嗯，待会医生来，我陪你。”

    梅素像被踩尾的猫，退了一步，中的泪退去，视线变得足够清明，能审视前人。

    她冷笑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