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时能听到手机的导航音，他应该是在开车。

    原来，“在意”不是一定要挂在嘴上，有些话可以不用明说。

    他在征求他的同意，而不是命令。

    林奕然没说“在意”，陈夕却受到了。

    “一会儿你先问问沈月生，活动要不要继续。”

    “嗯。”

    林奕然的声音沉稳而有力，穿透窸窣的雨，打碎池塘的倒影，给他依靠：“陈夕，我在。”

    陈夕握着冰凉的手机，声音在雨中听不真切，有些无措，更多的是依赖：“我不知该怎么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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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夕看不清远朦胧山，只能抓住耳畔的救命稻草。极度缺乏安全的神分裂患者一旦吐心声，就是完全付。他愿意信任、服从林奕然的所有决策。

    倘若在意，雨声、月光、空气、一切都能传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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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尊重他的想法、在意他的受，将他裹得严严实实。

    “可以。”

    神通广大的林奕然只能帮他谈单，无法改变天气，陈夕闭不提求助，不想负面绪。

    他倾听他的，受他的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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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嘴提了气，碍于开车丹田不稳，腔唱得跟评书似的：“我日观天象，见厚云堆积似山，此雨命不久矣。待我挥挥衣袖，不两刻，必定诛杀此等刁云！”

    “林哥，为了达到预期效果，这场活动我一直跟着，我没跟你说细节，是不想你心。彩排无数遍、测试好多回、我本打算一会儿再走一遍过场，午执行完毕就圆满了。可现在……我……”

    林奕然发现他的肋，顾及他的自尊，没有戳穿他的护甲，对他给予肯定而不是指导或指责。

    陈夕扶额“噗嗤”笑声，心想：林哥怎么又失了智，这唱的是什么跟什么啊。

    他在雨中给他依靠，让他不再孤单，努力压抑着难过的堤坝石土松动，涌的绪似山洪，终于绷不住了。

    但即便陈夕不发任何声音，雨声依旧会将他的绪带给林奕然。

    “我刚看了，你们签的是澜海模板合同，上面写了‘如果遇到不可抗力，损失由甲方承担’。大车已经将品胜学员拉到汇灵山，演员都已经就位，人员成本一天1w，即便活动不能执行，这些钱都是要支付的，你要与沈月生讲明。”

    “你不用想要什么，只需要照我说的去，可以吗？”

    陈夕知他是为了调动绪，故意说得幽默。心好了些，但依旧难过。

    林奕然在滂沱雨中捞起陈夕。

    尽对方不在边，却可以带来温。

    毕业这些年陈夕在俞城飘着，似株无草，没有归属。他一直在努力变，不断给自己创造安全，用无声掩盖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