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好，这会儿可不能再着凉，所以谢陆言格外小心翼翼。

    那阵，他总是独自一人坐在门的小板凳上吃饭，始终和应宁保持着距离，每次屋给应宁上药或者送饭前，也都会提前把罩好。

    晚上睡觉，他在床边铺地铺，也会着罩。

    应宁的疹彻底好了那天，是个雪后初霁的好天气。

    她穿着大衣，着帽、围巾和手，躺在院里的躺椅上，享受着新鲜空气，哼着小曲儿，看着谢陆言为她堆雪人。

    他特意堆了两只小猫，一只“雪球”，一只“小妞妞”，通雪白，惟妙惟肖，就堆在应宁的脚边，雪球和小妞妞全都仰着小脑袋瓜看着她，好像真的一样。

    应宁动得有想哭，正在这时，门突然传来了汽车的轰鸣。

    谢陆言背对着大门，专心致志地堆雪人，没注意到应宁脸一瞬间的骤变。

    大门敞着，那辆劳斯莱斯稳稳当当地停在他们家的大门，车窗缓缓降，里面坐着的女人。

    应宁睛直直盯着那个人的影，她一手扶着椅，一手轻轻着肚，缓缓站了起来……

    -

    天空又簌簌起了雪，外面一片银装素裹。

    村里的路还没修好，外加积雪厚，车开来需要费上好一番周折。

    谭韵泠坐在轿车后排，目光跃过应宁微微隆起的肚，落在一旁正在玩雪的男人上。

    手都摘了丢在一旁，雪球握着掌心里团来团去，肤冻的通红却还是乐此不彼。

    脚边摆着一排用模好的小鸭。

    一个崭新的雪球团好，被天蓝鹅绒服包裹着的躯颤颤两，好像是在偷笑，接着，趁着一旁的女人不注意，嗖地一砸在了她绒绒的雪地靴上。

    那么小心翼翼，又那么调的，想要逗她开心，又怕真的砸到她，因此只丢在她的鞋上。

    还像个孩。

    谭韵泠逐渐了眶，平静的目光注视，是排山倒海的思念，千锤万凿般冲击着她的心房。

    应宁的咙动了一，低望着脚面上的雪，呆呆地，只有两秒，复又抬起来，再次望向门外。

    “阿姨……”

    谢陆言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

    车门轻启，随之而来的是跟鞋踏在雪地里的清脆响声，每一步都奏咯吱咯吱的声响，在这寂静的世界里格外分明，除此之外，四周一片宁静。

    应宁张地看向阿言，他依旧维持着背对着大门的姿势，羽绒服袖半的拳蜷缩在一起，的，整个人都在发抖。

    忽地，他转过，大步冲到大门，呼啦一声关掉了大门。

    他背靠在门板上，眶通红，微张，肩胛剧烈地抖了起来。

    “阿言，阿言！”应宁立刻来到他边，侧抱住他，安抚他，“没事儿的阿言，真的没事儿，你别张。”

    谢陆言摇了摇，拉住她手，往屋里走，“我们回去了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