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聊天气，聊，聊游戏，聊山间草与云雾，从来没聊过这些。汪霁今晚的一番话好像在两个人之间撕开了一条小，那些之前从没有人提过的事渐渐涌一到面。

    风声和音乐声让他慢慢放松，他抱着抱枕问符苏：“你在这里待得怎么样？”

    他一直以来心都很平静，他确定自己厌烦上班，厌烦加班，厌烦无穷尽的打卡和报告，更厌烦酒局应酬和拍，对这些的厌烦超过了他对于薪，对于世俗意义上的成功的渴望，他喜早起听鸟鸣，傍晚看夕，喜现在的一切，但现在是这样，以后也能吗？他努力了那么多年换来的表面光鲜，真的就这么放弃了吗？

    “你说半夜经常会醒，我还以为你不太适应这里……会觉得孤独。”

    符苏不作犹豫地：“很好。”

    汪霁伸手接过，微微有些愣。

    汪霁侧过看他，攥的指尖松开，抱枕掉落在地毯上，他甚至没有注意到。

    他最后几个字说得很轻，符苏只听到前半句。

    而符苏是他最好且唯一的倾听者。

    “我很久以前就停住了。”听完他的话后，符苏说。

    符苏摇了摇，他倾捡起抱枕，拍了拍又递给汪霁：“可以停来是一幸运。”

    “你不焦虑吗？这个社会，大家都在动，都在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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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两个认识这么久，从没问过对方以前的事，汪霁不知符苏为什么选择这里，符苏也不知汪霁为什么要回来。

    “我很久以前就这样，一夜会醒很多次，已经习惯了，”符苏说着迟疑，侧看他，“你回来这里待得不好？”

。

    符苏的表很平静，他一直都是这样，让人看着他就觉得在他这里好像没有什么事值得引起波澜：“我见过太多的人在不得不往前走，连停来气都艰难，所以能够停来，哪怕退后，哪怕回，在我看来都很幸运。我能停来，对此我心怀激。”

    他有些焦躁，这对于未知的焦躁，对于他自己与大环境格格不的生活状态的焦躁让他忍不住想要倾诉，想要找人聊一聊。

    他缓缓：“虽然也是我自己想要停，是我自己选择停，但偶尔……也还是会有一焦虑？怕以后的我会后悔，会埋怨自己现在了错误的决定。”

    汪霁今天一天脑里都很，回来的第一天汪奕扬问他是不是后悔他摇，回来这么久他也一直告诉自己不后悔，没有什么可后悔，但今天接了那通电话后，他好像开始有质疑自己。

    汪霁没说话，半晌把抵到抱枕上，肩膀微微蜷起：“不是不好，是有时候会想，大家都在动，我却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