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往天上看了看才反应过来，是汪霁哭了。

    宛若风落叶飘到面上，漾涟漪，而后是瓢泼的雨。

    汪霁瞳孔都因为醉酒而涣散，压抑太久的悲伤和惶遽在此刻借着酒翻涌而，他连觉得不好意思的理智都没有了。

    醉酒的人说话没有逻辑可言，他说符苏，其实今天我去县城是去见我爸妈，我有好多年没这么喊过了，我爷爷去世后我就一直把自己当成个孤儿。

    他说今天是我生日，他们却没有一个人祝我生日快乐，反而让我好不快乐。

    又说你知吗，我六个月大就被他们丢回云岭一直不我，到离婚时才想起我，他们去法院打官司，在法上破大骂，为了争房，为了不要我。

    现在我大了，有钱了，他们倒是想要我了，可我是个人不是吗，我又不是个玩意，怎么能想扔就扔，想捡就捡呢。

    说到后来，他泪洇了符苏半边肩膀：“符苏，我一直觉得小时候的我就是天空中飘摇的一只风筝，如果没有我爷爷一直拽着那线，我就该飞走了。”

    夏天的晚霞那么，汪霁红着脸闭着，笑犹似哭，哭犹似笑。

    在天边晚霞即将消逝之前，符苏背着他往上掂了掂：“没飞走，在这儿呢。”

    于是曾经的狂风穿过岁月拂过光，到了此刻，只堪堪动汪霁的一衣角，让他连都不会再回。

    踩着拖鞋打开房门，已经是中午，符苏正在厨房里三明治。

    昨夜醉酒把脸面和理智都抛诸脑后，现在酒醒，只觉得尴尬非常。

    汪霁走过去，地开：“是火玉米的吗？”

    符苏看他一：“酒还没醒？”

    他指指料理台上放着的两芝士和一罐松：“芝士松的。”

    “哦，”汪霁揪着衣角，想说两句俏话活跃一氛围，“给我的那份里面多加两勺松，不吃松少的三明治。”

    说完他就后悔，这听起来不像是俏话，像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