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婆婆像从前那样生活着，只是茅草屋里冷冷清清，就只有她一个人。

    她的意识时好时坏，有时候记得自己的儿死了，却不记得怎么死的，只当是死了很久很久了，年纪大了就忘了。

    更糟糕的时候，她会以为屠日青还活着，她把家里收拾得净净，端上简单的菜肴，然后摆上两副碗筷。

    然后就两神，静静地望着对面盛满了米饭的碗发呆。

    盘中馒渐渐了，饭菜凉后凝着油脂，叹息声在夜里格外悠。

    “唉——”

    她就像是忽然从梦里惊醒一般，打了个寒战，心凉了半截。

    她儿已经不在了。

    但当她站起来，收拾碗筷的时候，她就又忘了这些。

    她记忆力越来越不好，整个人一直稀里糊涂呆呆愣愣的，时常问自己，“我……什么去？”

    “给我儿洗衣。对，给我儿洗衣。”

    她了屠日青的房间，床上整整齐齐叠着几旧衣。

    她把那些半个时辰前才晾的衣服抱去，又一遍清洗。

    这是今天的第四遍。

    屠婆婆在院里晾衣服，迎着月光怔了一会儿，喃喃自语，“睡觉了…睡觉了……”

    她屋关上大门，上栓，然后回自己的房里，房中有一黑漆漆的棺材。

    她没发觉怪异，神如常，爬棺材里，闭上睛，念叨，“睡觉了……我儿快回来了没……”

    阖眸的时候，她又说，“我儿不回来了……”

    角有泪落。

    浑浊的，淌着的思念和悲郁。

    沈清松了徒弟的手，却又被颜华池用力住腕。

    “还在怕吗？”沈清声音如絮一样飘过来，“放手吧，婆婆要苏醒了。”

    他不知接来会怎样发展，不知觉醒后的屠婆婆会不会听他讲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