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衣服都拿了过来，皆是吴庚的，比周慈青的量大了一截，现却不是能容他挑剔的时候，连忙是拿着都给裹上一层又一层，从远看活似一颗圆球。

    那衣服，暗沉，正衬得他脸白白的，跟刚剥了壳的似的，鼻梢被冻得有儿红，惹极了。

    周慈青了鼻，叹：“可惜没有棉衣。”

    他之前盖的被里也是鸭鹅的绒，还有芦柳絮茅草等给着填满，吴庚能有两床被，俨然已是家中宽裕，正值太平盛世，吃穿不愁了。

    早饭吃的竟是馄饨，包得不是很细致，饼剂中和的也有些多了，捍开之后有些溶黏。里边儿倒是了满满的，采了笋用汤焯和在里，薄馅多，在沸之中，馅儿都快破来了。

    吃起来味儿倒是不算太差，佐以酱、香料还有油和匀的汤底，咸淡适宜，那馅儿更是弹可。

    但周慈青早起总不大有胃，加之尚在病中，先饮了药吃了饯儿，尝不几。

    草草吃了几个就结束了，剩的都是由吴庚解决。

    他盯着屋里那晒的柿饼咽了，泽红，表上覆着一层淡淡的糖霜，糯的果能甜的……

    “柿饼寒。”

    不过一句，周慈青就如那被霜打了的茄一般，蔫了。

    “小半吃得，尝个味儿。”他小小声地提议。

    吴庚看他实在馋得，就拿刀切了一小，当真是小半那么大，也真真只是让他咂摸个味儿。

    门给开了，今日倒是个难得的晴日，没飘大雪，却也不见日光。天边灰蒙蒙沉沉的，冷飕飕的风就顺着里钻，活似要冻僵人的面一样。

    外那些树枝都光秃秃的，嶙峋漆黑的枝桠只有几株腊梅，之前也都被吴庚“辣手摧”，成了周慈青的杵亡魂了。

    这还是周慈青一回从屋里走来，小院里被倒腾得净净，屋檐、院中还有门前的雪都被扫尽，两方角落里横陈着两只大肚圆缸，让木板都给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