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要沟通婚礼事宜，但沈佳城总在问他偏好——酒要偏甜还是涩味的？中式还是西式宴席？会穿西服吗，还是军装？我的领带要选什么颜？

    好像在调查问卷似的。

    秦臻也很有耐心，一项一项回答。当时想不起来的，日后电邮件回答。

    婚礼前两周，李承希给他一个包裹。沈佳城打开，发现里面竟然是一瓶红酒。

    不是普通红酒，是弗朗科酒庄29年产的黑比诺。外人送他酒，总送赤霞珠，厚重大方，有帝王之气。可他其实格外偏果味厚的黑比诺。这也是这座地中海传奇酒庄的镇店宝藏。弗朗科酒庄在一场大火中烧毁，家族投资人又车祸去世，29年的这一批黑比诺便成了绝唱。

    一位海军上校的年收他是了解的，这一瓶酒，估计要掉他半年的工资。关键是，现在市面上本就买不到。

    礼盒里还有一张红卡片，上面劲有力的几个字，写着——合作愉快。

    沈佳城那天破例，在工作日的晚上给他打电话，谢他的礼。

    秦臻大大方方地说，不客气。戒指是你买的，婚礼是你安排的，我也要聊表心意。

    沈佳城想问，你怎么知的，你又怎么找到的这一瓶酒，可他没说。有些问题，还是不知答案比较好。他尽可想象背后的曲折故事。谜底就好像陈封起来的红酒，越品才越有味。

    每周日的联系电话里，他的问题也变了。

    ——喜冷调还是调？房间亮一还是暗一？地板还是地毯？有喜听的唱片吗？

    雅苑正好在重新装修，他也瞒着秦臻，联系到他的副官，只可惜这小伙没住过一天军队板房之外的地方，本不知官在这方面有什么喜好。最后，他只能亲自在电话里问。

    宣布婚讯之后，他和秦臻在首都参加过两次军方的活动，沈燕辉和他自己的支持率正一路上涨，正面曝光不断。

    他甚至有错觉，这场重逢好像始于差错的意外，但火车竟然给自己正轨了，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