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默认。

    李学亮弹弹烟灰，又说：“舆论风波而已，你要住。”

    秦臻张张嘴，还是问：“学校……不用和我解约？”

    “解个的约，你也走了我还退不退休了！替学校个人才不容易，现在没人想回来任教，都惦记着那一官半职……两周之后，记得过来试讲，好好准备。”

    大概留在这里的任教的人，兼困难时刻的绝对忠诚，和象牙塔中大的纯粹。秦臻只能对着李学亮说谢谢，并约定两日之后再联系。

    事实证明，他带罗毅来的这个决策无比正确。从办公楼来以后，秦臻发现停车场还有不少学生在等。他是穿的自己军装正装去的，也就成了格外显的目标。得知此新闻的少数义愤填膺的学生们认来他，将他的车辆包围，一一个“叛徒”，围着他的车大声辱骂他，说他这么多年都是人血的冷漠雇佣兵，让他把紫苏奖章再从嘴里吐来。

    罗毅都连连叹气，替他觉得难受，只有当事人秦臻自己显得很平和。他曾经也是那样的年纪，曾在这样的队伍里大声振臂呼迎接过陈颂江到访，而十年后，他也必须面对自己曾经一心敬仰的政治人是叛国罪人的残酷事实。首都政治风向本来就变得很快，年轻人的一切绪也都更加极端，包括，当然也包括恨。

    罗毅照他的指示，迅速驾车驶离军校，甩开跟车的媒记者，把车停在西区的凯瑞天兴大酒店。秦臻还有另一件更为重要的事要。

    酒店房间简朴，窗帘只拉开一条小，屋里只有相对而坐的两个人，和一台沉默待命的摄像机。

    秦臻对镜整理军装外，所有奖章一字排开，每个衣角都熨得妥帖。似乎不会有比这更加正式的场合。

    随后，他对对面的记者说：“好了。我们开始吧。”

    记者穿仔和淡青亚麻衬衫，随行黑手提包里放了笔记本、相机、三脚架、电池和录音笔。

    是星海台的齐思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