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小鹦鹉扑腾着翅膀落在树梢上的声音，与他而言是无比的清晰。

    因着从小便弱多病，不喜嘈杂，爹娘将他养在后院远离前厅的地方，终日一片寂静，连鸟兽虫鸣声都甚少听见。

    “啾。”

    虽这般询问，心中却已然有了答案。

    沈照雪总觉得他的心思难以揣测，他大概能够知到万声寒对自己的是有别于常人的，但要说是，似乎又缺了些什么东西，反倒更像是占有作祟。

    沈照雪将书籍放，抬起脸去，透过晃动的树影和光，瞧见了那只蓝白的小鸟与它圆圆望过来的睛。

    想是他心里也清楚自己半夜寻一只鸟儿来要什么，竟还是将鹦鹉给了他。

    光是想要报复那些小人和仇人，便已经耗费了他太多的力气。

    那大概是沈照雪一次窥见到自由的生命，他原以为这是从哪里飞来的小鸟，见府中人并未发现，便小心翼翼靠近了榕树，对着它伸手轻声：“来我这里。”

    芽果然解释起来：来路上碰到公，随问了两句，便将自己养的鸟儿送过来了。

    沈照雪沉默片刻，问芽，“这小鸟是从何得来的？”

    沈照雪循着鸟儿飞来的方向走去，绕过假山和竹林，站在围墙方。

    沈照雪睫羽颤了颤，垂瞧着手中的小鸟，对方懵懵懂懂瞪着圆圆的漆黑的睛打量着他，却丝毫瞧不任何怕人的绪。

    小鹦鹉在沈照雪手心里钻动，将他的思绪唤回来。

    是一个与自己年岁相仿的少年，带着这只养在边的鸟儿一起，在一个与往日一般无二的平凡的午后，闯到他的一生里。

    他思忖着小鸟或许是从外飞来的，本踮了脚尖想让它送去，方才举起手便见围墙上冒一个脑袋，将他吓得往后连连退步，心不断加快时，总算瞧清了围墙上那人的面庞。

    沈照雪一时竟不知自己该作何想，只觉得有些荒谬，万声寒是那么聪慧又锐的一个人，自己的行事想法皆无法瞒过他的睛，轻易便会被他戳穿，无非是自己从不愿承认，他也没过多追究罢了。

    倒还真是万声寒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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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晃晃脑袋将思绪抛之脑后，只觉得自己今生分不了太多的力给了。

    那鸟儿似是能听懂人语一般，当真扇扇翅膀，从枝跃，站在了他的衣袖上，着实亲人。

    沈照雪坐在满桌饭菜前，把玩着手中那只尚且不知将要发生什么的小鸟，过了片刻还是叹一气，将小鸟回到芽手中，淡淡：“去还给公吧，用不上了。”

少时的某个午后，那时他在沈府的后院亭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