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应昭沉心，屏气凝神，推门慢慢走。

    房的气氛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诡异，公主斜坐在床沿，一只手还撑在殿的上，与床榻呈一定程度的夹角。

    看起来……像是一个问殿的姿势。

    顾应昭面古怪，使劲才将脑中的奇怪想法去。

    这时谢卿琬见他来了，也略回，看向他，一脸惊讶：“顾太医怎么这时候来了。”

    她的眸中带着一丝可惜，似乎觉得他此时来的很不是时候，打断了她的什么好事一般。

    顾应昭一哽，略移，站在了一个谢玦看不见的角度，拼命朝谢卿琬使。

    大概是他睛眨得宛如搐，终于引起了谢卿琬的注意。

    谢卿琬收起所有神，收回手，顺势站起来，理了理衣裙：“既然顾太医来了，定然是有话要和皇兄说，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离去时，她回最后扫了谢玦一，谢玦面平静，甚至还在她对望过来的时候，回了她一个微淡的笑。

    谢卿琬这才推门去。

    而她不知的是，在她刚踏门槛的一刻，谢玦面上的平静表象就立刻土崩瓦解。

    他神骤变，再也忍耐不住，从怀中掏手帕，捂剧烈咳嗽起来。

    片刻之后，洁白的绢布帕面上已染上殷红，豆大般的汗珠顺着他的额角落而，就连眶，也密布着狼狈的红血丝。

    “殿！”顾应昭大惊失，“您怎么都到了这程度，为何先前不去叫臣过来。”

    他话不多说，迅速把上了谢玦的脉，随着探脉，顾应昭的脸越来越难看，最后更是忍不住失声：“殿，若是再晚一刻，您的心脉便要被毒攻陷，以至于逆转了。”

    “先前不太方便。”谢玦面很差，但声音依旧淡淡，“所以就没叫你来。”

    话音一转，他语声里带上了几分嘲讽：“孤本以为至少能撑过一个时辰，没想到……”

    话未说完，他又重重咳了起来。

    顾应昭神张，先一边急掏银针为谢玦施针镇压毒，一边赶忙问：“殿，除了那箭矢上的毒以外，您今日还遇到了什么意外因素么？理讲，微臣只离开了一会儿，是不该发展得这么快的呀。”

    谢玦攥着手帕的手掌遽然收，他的脑海里顿时掠过了先前的那些景，若云翳一般的覆盖在他的眸上，久久不散，只波动着沉沉的暗光。

    他避之不答，转问起了别的事：“顾应昭，你先前说过，解毒之时，难免会生起幻觉，或为一些现实中永远也不可能现的荒诞事，那么，解毒日久，是否会有模糊现实和幻境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