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他那在风中散的发髻，活像去逃难似的。

    等着等着，总算是从窗棂纹间的空隙看见了顾应昭在殿廊中的影，谢卿琬一顿，这是说完了？

    当室独留他一人之事，他又不可避免地想起了方才之事。

    谢卿琬摇：“没有很久。”

    谢玦看着他，一时没有说话，过了半晌，才言：“孤不想令琬琬心忧，故而并不会真的罚你，但最近一个月，你就不要见她了。”

    瞧他四肢皆全，没什么大损伤的样，估计没大事。

    顾应昭看着她比兔溜得还快的影，再看看面前气息越发不对劲的殿，径直沉默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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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她是暂且得以脱了，但是松气没多久，待了殿，看不着里面的形，听不着里面的声音后，她的心很快又生起了新的慌张。

    她应声回，果见谢玦立在殿门前，也不知是何时来的。

    谢卿琬扒在窗沿的呆住了。

    谢玦缓缓向她走来，到了近前：“让你久等了。”

    皇兄叫她在院玩，谢卿琬却实在是耍不去。

    谢玦的手，伸到空中一半，像是要落在她的肩上，但却又顿住了，他似乎在犹豫着接来即将说的话，引来谢卿琬略有些疑惑的目光。

    顾应昭却飞速地收回目光，像受了惊的兔一样飞快地顺着走廊窜走了，连都没有回。

异于久旱逢甘霖，她本没有什么好犹豫的，迅速地应了来，门的时候，还不忘将那撕成两半的书也一并带了去。

    世间人心险恶，他最怕的便是，她被不知哪来的臭小给欺骗伤害，只因她太过懵懂单纯，有些东西，虽然说起来嘴，但叫她知晓，以便能好好保护自己，利大于弊。

    等这般心思转过几个来回后，谢玦站起，看向窗外，才不知何时外面已蒙上了夜。

    她小小的脑瓜尚没有算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侧耳就听见了皇兄的声音：“琬琬？”

    他的声线中自带一幽冷之意，压得顾应昭脖颈都抬不起来，整个人被沁了一寒意，哪怕在盛夏之天，亦不自觉地瑟瑟发抖。

    “但——这般大的事，为何你没有提前告知孤，亦没有与孤商议？”

    顾应昭赶忙谢恩：“谢殿宽慈，殿放心，臣这一个月就算路上远远见到公主都立掉就跑！”

    若是他去教琬琬，那又该从何说起呢？但若不是他，又有谁能担得此责？

    他微低首，略有些疲惫地了眉：“行了，你去吧。”

    谢玦盯着顾应昭，声音沉沉：“顾太医，孤知，你或许是于好心，想告诉琬琬一些生理知识，以免她太过青涩稚，受到伤害。”

    想起还在殿外的她，谢玦的眸中笼上了一层，快步朝外而去。

    皇兄要对顾太医说什么？她绞尽脑，设想了成千上万可能，结果令自己越来越慌了。

    谢玦：……

    “琬琬。”谢玦终是开了，眸光沉凝，似乎藏着什么摸不透的东西，“

    他一暗紫盘龙纹常服，玉立，尊贵而又敛，气度非凡，看得谢卿琬有些耳红，轻咳一声移开了目光。

    只望顾应昭能够守如瓶，可别扛不住压力把什么都供去。

    凭着谢卿琬方才说的那些话，他觉得如今就算自己突然被打诏狱也是丝毫不觉得惊奇的。

    恰好顾应昭这时也若有所地转过来，两人的目光就在空中对上了，谢卿琬将启，叫他从这边的殿门来，问问他方才发生了什么事。

    谢玦话音未落，顾应昭就咚地一声跪了去，连声：“殿恕罪，殿恕罪，臣不该擅作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