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有些难为，她低了：“是我自己要来的。”

    谢玦心一窒，明明已经猜到了一切，他还是闭上了，不死心地问：“来什么？”

    谢卿琬望着他，再次品尝到了哑无言的觉。

    皇兄如今一雪衣，面白更盛雪三分，整个人是一弱不堪折的风姿，却又有破碎的。

    谢卿琬想起话本上是怎么描述的——就是那容易让人生起狠狠蹂躏心思的模样。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个大，她觉得，自己的脑一定是坏了，才会在此时想起这东西。

    她一时无法回答谢玦的话，有些事，便是再怎么不耻地过，她也羞于拿到明面上来说。

    但望着谢玦淡薄似月的面容，闭着眸，安静得好像忽视了周围所有，包括她的存在，谢卿琬又生了三分的委屈。

    她知这想法便是十分不讲理的，先别说皇兄现在未好，便是他陡然发现她欺瞒了他这么久的事，就算生气，也是应该的。

    何况——他也没对她生气，只不过看上去冷淡了些，甚至问她来这里是什么。

    放在以往，皇兄可是绝对不会说这话的，他见了她，该是兴还来不及呢，哪她是什么来的，总之，他总有时间见她。

    谢卿琬看着这副样的皇兄，一方面依旧残留着不少愧疚与心虚，另一方面，却是自本能般地，忍不住耍起小时的，扁扁嘴，颇有些哀怨地说：“皇兄，难我无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吗？”

    “还是说，你不想见到我……”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就低了去，尾音甚至带上了拐了弯的颤抖。

    谢玦闭着，久未见到她的声音，便睁开，甫一见到光明，就看见了床边稀薄光线她的影。

    此时正是夕时分，橙黄的光从窗外洒，均匀地涂遍每个地方。

    她背对着略暗的光线，脸上的神看得不甚明晰。

    谢玦的心突然有些莫名的焦躁，有些僵地伸手，拉了床的细绳。

    床帐边吊着的梨型雕灯亮了起来，明亮柔和的光线徐徐映在谢卿琬脸上。

    谢玦的脊背甚至微用了些力，半抬着肩背朝谢卿琬的面上看去。

    直到看清她那双漂亮的大睛，并没有泪珠的痕迹，谢玦才终于卸了力气，重新倒回床榻上，小小着气。

    毒并没有离去，反而一直在烧灼他的。

    但如今，他却并不想在谢卿琬面前留太狼狈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