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其实我是主张把他留来，给他一条活路……”

    “但……哎，我不说了，我太主观了。”

    李帮有些懊恼地挠了挠，停顿片刻之后，忍不住又补充了一句：

    “我妹妹还在果敢，有时候我也真希望有人能帮帮她。”

    听到他的话，陈沉微微。

    事实上，在很多人看来，李帮的这想法很可笑。

    这是什么地方？缅北！掸！

    这里军阀混战、民不聊生、人命贱如草芥，活着就不容易了，居然还有心思同别人？

    但陈沉却很能理解他的想法，因为从专业心理学的角度来讲，这本质上是一心理代偿。

    如他所说，东风兵团成员的家人都还被困在果敢，生死不知，生活状况更是想都不用想，绝对不会好。

    而在这时间上，有这么一个人现，你要求他完全没有动摇、完全没有一丁人的同现，那是绝不可能的。

    就好像很多战争片所描写的，士兵会因为一张全家福的照片而放过敌人，这真的不是戏剧化的演绎，而是最真实的人。

    所以，陈沉不打算去责怪他，而是耐心地跟他讲理。

    “你说的东西我能理解，但在这里，我们不能考虑太多的因素。”

    “要活着，就得排除一切风险，而他这个人，我们没办法确定风险。”

    “其实放去同样是有风险的。”

    石大凯了一句嘴。

    “最好的办法是他刚门就杀了，用刀，别用枪。”

    “尸丢到勐卡城外，他自己不是说了吗，他没家人，骠营那边也不了，没有人会找麻烦。”

    很冷血的理方案，但正如石大凯说的，杀人灭、斩草除，的确也是最没有风险的方案。

    但……

    陈沉还没来得及开，石大凯便继续说：

    “但问题是，你们谁得去手？”

    面面相觑。

    他确实只是想活着，他有什么错？

    当然，真急了，到生死抉择的时刻，陈沉绝对能手。

    不你是谁，那都是你死我活。

    万和乃的营地里，包括万康的篝火旁，他连半秒钟都没有犹豫。

    但现在的况完全不同——双方暂时还没有生死对峙的关系。

    军和牧羊人的典故虽然历历在目，但战场临敌的况，和现在他们所的况又是有所不同的。

    不同的在于，军当时面临的是生死抉择，而己方面临的是一个“安全”和“更安全”之间的难以权衡的选择。

    要不要牺牲看上去不值钱的人，去换取稍稍更多一的“安全”？

    一时之间，陈沉也没法给一个百分之百正确的回答。

    但他很确定，像石大凯说的那样一脑杀了抛尸荒野的事，自己真不来。

    自己在任何时候都可以到杀伐果断，但绝对不能像那些丧心病狂的土军阀一样滥杀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