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岁宁听得懂他未说完的话。

    无可奈何是一方面，没有那么看重妾室的死活，亦是一方面。许多忍让与不好撕破脸，多是因未被及真正的利益与底线。

    而这两名妾室何错之有，只因夹在这对夫妻之间，便生生招来这些祸事。

    这姚翼唯一还算有自知之明，良心未泯之，大约就是未再纳妾了。

    “喻公的回信上说，这裴氏当年曾与金家弟定亲，但之后那金家郎君却闹了要将外室娶为正室的荒唐事来，为此事，裴金两家闹得极不好看，亲事便也因此作罢……”

    看着手中回信，常岁宁思索着：“退亲次年，裴岷看中了新科士姚翼，由此促成了这门亲事……当年退亲之事，终究不光彩，再与同等士族结亲怕也挑不到好的郎婿，或因此，裴家才只能‘退而求其次’，将族中嫡女嫁给了姚翼。”

    “若是如此，那这裴氏，心中大约是有不甘的。”她推测：“若起初便心怀不甘，成亲后再稍有不顺，难免就易生怨恨——”

    常阔着，拧眉：“这些士族人家来的，最讲求面，面二字比天大！”

    “她大约是自认嫁得不面，又未能诞嫡，儿女之事亦觉不面了，而若家中妾室生庶来，便更等同是将她的脸面踩在脚，因此，便绝不容许此等事发生——”常岁宁猜测着：“而她所为，可见心，姚翼看在中，多年来，必也早已相互离心。”

    而不得丈夫重，大约也会叫裴氏觉得“不面”，继而滋生更多怨恨。

    听着妹妹和父亲说这些，只关心妹妹安危的常岁安不解：“她纵一心扑在这些仇怨里，可这些都是姚家的家事，同外人又有何系？”

    “你这话算说到上了！”常阔沉一刻，：“若暗中对岁宁狠手的人，的确是这裴氏，那这事便值得想一想了……”

    了解一个人的缺陷与平日最忌讳之，为的便是分析此人死手的动机——

    “正如岁宁所说，这裴氏嫁到姚家后的所作所为，横竖都离不开一个‘不甘心’与‘不面’，可谓一叶障目，而这一切说到底，又皆是围绕着她所嫁之人姚翼这么个源……”

    常阔思间，常岁安忽然站了起来，惊声：“这裴氏该不会怀疑宁宁是那姚大人的私生女吧！”

    厅静了静。

    常岁宁与常阔皆看向常岁安。

    “你小……”常阔愣了一，也猛地自椅中站起了：“这回脑怎么突然转得这么快！”

    转得快不说，且更加难能可贵的竟然不是智障发言！

    他小是不是偷偷去回馆开药调理了？

    常岁宁的神也有些叹服。

    这句话，算是叫人醍醐的存在了……虽说真相未必完全一致，但思路就此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