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翼低低叹息了一声：“女儿家啊，不容易。”

    常岁宁：“嗯？”

    ……

    喜儿，忍不住小声问：“女郎这是要烧给谁？”

    “阿娘。”常岁宁：“我夜里梦到她了。”

    “冉儿，你该再好好思虑一二……”

    “但她好像跟你不太一样，不似你这般多愁善。”

    许是一沙场煞气过重，鬼在她面前竟也莫名讲究起来。

    此时走来，便取了习武用的衣袍，给自家女郎穿衣。

    “我找到她了。”

    这形实在诡异可怖。

    喜儿听到动静便走了来：“女郎醒了。”

    喜儿听得忽然有些伤：“女郎放心，婢亲自去安排此事，定会办得妥当。”

    梦里，有一个年轻的妇人披着发，面苍白发青，上的白衣被血染透，她赤足踩着腥的血，朝常岁宁走来。

    见她这模样，常岁宁虽觉得指望不上，但还是了：“……谢了。”

    晚间，姚翼于书房料理罢公务，抬看向滴漏，已至亥时中。

    “她得和你很像，幸好是随了你的样貌……”

    常岁宁如今都是这个时辰起，她和阿稚守夜，也已经习惯了这个时辰守在外间等着侍奉。

    那画上女姿容过人，眉目丽，似蓄着说还休的淡淡哀愁。

    雨后的演武场，空气格外清新。

    见惯了血腥场面的常岁宁心毫无波澜，没什么表地看着朝自己走来的妇人。

    “你要是得了闲，还是得去她梦里叮嘱两句……女儿家行事，到底不宜太过扎，否则万一……”

    正系衣带的喜儿抬起：“？”

    最终，姚冉与姚家人各退了一步，暂且留在了府中的小佛堂礼佛，居于佛堂，不再见外人。

    “有话要说吗？”

    京城姚家，姚冉再次提了想要家为尼的打算。

    姚家老夫人和曾氏劝了又劝，姚夏抱着堂姊哭了又哭，也没能改变姚冉的心意。

    常岁宁“嗯”了一声，“回烧些衣裳给你。”

    姚翼自文椅起，转了转有些酸痛的脖，来至书架前，自暗格中取了一幅画来。

    问罢却是失笑：“你一贯最是胆小，问你也是白问……你恨不得将她藏在怀里永远不见人，断是不希望她冒一险的。”

    从这没没脑的梦中醒来，常岁宁坐起，见窗外天已蒙蒙发亮，便了床。

    姚翼将画缓缓收起，自语般：“且再看看……且再看看吧。”

    风雨渐休。

    “或是自幼养在将门的缘故，倒是利落，胆也很大。”

    梦中，妇人着泪。

    他看着那画上之人，低声问：“九娘，既找到了人……你说接来该怎么？”

    妇人犹豫再三，小声说：“听说殿与人打架了……”

    最后还是姚翼与女儿单独谈了一场。

    当晚，托姚翼的福，常岁宁了个极血腥的梦。

    “你若是知晓她近日都了什么，怕是要吓得连夜还魂咯……”

    说着又觉得麻烦：“还是多烧些纸钱，自拿去买些喜的吧。”

    “叫人买些纸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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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妇人唤她“殿”，显然知晓她不是阿鲤了。

    在她的注视，那鬼妇人反倒不自在了，扯了扯衣角，小声局促：“来得匆忙，未及梳洗更衣……在殿面前失礼了。”

    又：“给阿鲤也烧些笔墨之。”

    “冉儿，阿父知你有赎过之心，但这世间赎过的法，远不止于青灯自罚这一。”

    “可这世间事，人各有命，谁又说得定……”

    常岁宁：“多买些。”

    “不过，你还是空去她梦里看看吧……”姚廷尉苦婆心：“打架终归不是好事啊，打赢了还好，输了呢？”

    “我……”妇人缩了缩脖：“那个，若有次，我会努力保佑殿打赢的……”

    那幅画在他手中半展开，一张女画像映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