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岁宁很难不沉默。

    如此一番煎熬罢，待午后自段氏院中离开后，颇有驴终于了磨的解脱之的常岁宁，却在府的路上遇到了值归家

    段氏最后叮嘱：“故而若再梦到殿，便劳常小娘替我问上一句。”

    段氏便笑着：“这梦既是常小娘的功劳，左右也无事，待会儿不如便一同剥栗为明日祭品准备可好？”

    “明日便是殿的冥诞，我本就打算回公主府祭祀的，既常小娘近来时常也梦到殿，那不如便一同去吧。”

    甭厨有无私心，递到了嘴边的饭还是要吃的，常岁宁状似欣然应，又与段氏闲扯了片刻，因目的达成，便打算走人。

    但话是她提来的，实在骑虎难。

    且段氏频频堂而皇之地偷懒，一会儿叫来事询问府中事务，一会儿吩咐厨房准备午，每一样菜都要斟酌半天，一会儿叹息年纪大了肩膀疼了须得人一……俨然正是完还原了少时伴读功课时那浑刺的模样。

    “……”前世积累的良好演技让常岁宁未曾异样的神态。

    她平生最看不惯之事有三，一乃江山不稳战火饥荒百姓离，二为不如她的人却站得更，三是好端端的栗为何非要生壳——

    段真宜问嬷嬷，谁绣的更好一些？

    这就难办了。

    这便是段真宜此时中的“不算贵重”、“少时旧”、“一份念想”。

    常岁宁：“……？”

    现看来，段真宜对此倒很是心有执念，梦都想问一问她箱埋在何——

    这本就是常岁宁此行前来的目的所在，那些鬼里鬼气的胡诌之言，便是在铺垫。

    此时段氏主动提，自是再好不过。

    于是，那箱便没能挖来，二人约定次再赌。

    偏她此时为小辈，并无提意见的资格。

她失望。

    于是，常岁宁在郑国公府经受了半日酷刑，险些把上辈没剥的栗全剥回来了。

    当年之所以有那一赌，是因她与段真宜的绣技皆是稀烂，她是忙于战事无暇顾及，段真宜则是毫无天赋草包一个。

    但谁知此时先前那名女使折返，同段氏回禀，府里恰有两筐栗在，已吩咐厨房煮起来了。

    面对此等恬不知耻的问题，嬷嬷角不受控制地搐一，走投无路之只能给了四个字——难分伯仲。

    那次赌得很大，为引诱她拿更多赌注，段真宜压上了半副家，故而箱里满满当当全是金银首饰，并一些孤本话本心之。

    但之后段真宜定了亲，她也忙于战事数年未能再回京，此事便被抛之脑后。

    犹记得那次她二人的绣品送到公主府新来的那位专司女红的嬷嬷面前，嬷嬷久久未语，似遭遇了平生最大的挑战。

    竟是养宜千日，反被宜用。

    “箱中之倒不算贵重，皆是些殿与我少时的旧，称得上是一份念想……”段氏说着，神几分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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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因是给“公主”准备的祭品，于敬畏，断没有尝吃的可能，只能剥而不能吃，便更是酷刑中的酷刑。

    片刻后，常岁宁应。

    但常岁宁总觉得……这厮目的不纯，未必不是存了加“她与公主”之间的一些缘分应的心思在，以方便梦中相见，好给她问那箱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