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许久没有这般闹的诗会了，不是坏事。”圣册帝坐于龙案后，搁朱笔之际说。

    纵是她走到了今日，前路仍是未知的。

    见崔璟走得更近了，又有两名小娘退去了屏风后。

    一位小娘的拜师宴，成就了这场诗会，便恰到好地避开了她忌讳的一切。

    然而他还未及近得登泰楼前堂大门，便被两人影拦住了去路。

    而促成了这场诗会之人，难免也会被牵连。

    盛世方有盛况，她自然乐见盛况。

    常岁宁此时正站在一扇仕女图屏风旁与姚夏等人说话。

    “既是要事，那便有劳崔大都督让人请他上来吧。”

    本正有说有笑的女孩们见得崔璟走近，有人神一，不觉往一旁退了退。

    崔璟思索间，元祥忍不住小声提醒：“常娘还是小心为妙，对方一人前来，倒不怕他闹事……只是我方才往看，只见其面蜡黄底发黑，不是什么康健之人，万一来者不善再闹什么人命来，岂不晦气？”

    好似那俊朗不似凡人的青年每走一步，踩着的并非是地砖，而是她们的胆。

    满脸泪的男人意识地后退一步，哭声不觉一滞，而后慌忙跪了去，连连磕求：“我有要事要问常家娘，今日极不容易才寻到这里……求求各位贵人老爷发发慈悲让我去吧！”

    倒不是让她接词的意思。

    楼外皆是崔璟的人，包括那两名手相拦者，此时已经有人快步上楼将此事禀于了崔璟。

    “奇怪，此人为何要寻常家娘……”

    若当真有人存心不让她今日这诗会好好地办完，她加以驱逐多半正中对方怀，不如先接此招，看看对方到底是想唱哪一戏。

    待崔璟真正在常岁宁面前停时，已死扛到最后的姚夏也终于默默松开了常岁宁的手臂，朝着崔璟福了福，屏息走开了。

  中甘殿，圣册帝也听闻了登泰楼今日盛况。

    听得她这声并不意外的询问，崔璟微：“有一名份不明四十岁余的男在外哭喊，声称有要事要当面询问常家娘——”

    明洛掩底思索后退甘殿，遂换去官服，而去。

    常岁宁接着说：“人多杂，若由他在外面吵嚷哭喊，实为不可控，纵就此驱逐，之后也更易滋生不清不楚任人粉饰的言。”

    她坐上这个位置，是在步步为营之外，又得遇天时地利人和……

    明洛会意应：“洛儿明白。”

    用过的人，更知警惕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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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人手中的笔，时常可为刀。

    岁宁不许

    诗会本是好事，但若传了有损天威的碍之，便不能被称之为盛事了——若果真有那等不识趣者，自不会有什么好场。

    若今日组织这场诗会者，是朝中哪位官员或宗室中人，她自然无法乐见。

    “崔大都督——”常岁宁转看向楼外方向：“可是有人来了？”

    见晚间宴席已至半场，崔璟本提早离开回玄策府去，正打算同常阔告辞而去，此时听得属来禀，神微动，遂走向一旁的常岁宁。

    焰火已歇，登泰楼外，忽然响起了一阵哭喊声。

    “众文士齐聚一堂，实乃少见之盛事。洛儿便代朕去看一看，今日可有什么好诗词文章现。”圣册帝待明洛：“不必声张，亦不必以朕之名，以免惊扰诸士。”

    他哭得伤心绝，就要往登泰楼中闯去。

    常岁宁：“嗯，善者不来。”

    故而，她大可以赞赏的态度，去看待这场颇有包容之气的诗会。

    “我要见常家娘！”

    听她语气很是理应如此，崔璟直言提醒：“来者不善。”

    倒非她自为女，却轻视女，忽视女，不以女作为威胁——正因她是女，更知女行事之不易。

    男人量不，约四十岁上，穿灰扑扑打着补丁的衣袍，发髻胡须杂，面蜡黄，怀里抱着只灰蓝的包袱。

    那二人皆是青年男，衣着寻常，但此刻拦住男人的动作与神皆透着无声的压迫之。

    但也需分哪盛况——

    他那阵哭喊着要见常家娘的动静，已经引起了楼外不少人的注意，此时其又跪相求，衣着寒酸的穷苦百姓跪在华灯悬、贵人云集的登泰楼外，这颇有冲击的一幕落在众人中，便将那男人显得愈发可怜卑微。

    发那哭喊声的是个男人。

    许多人围了上来，议论声一时充斥四周。

    ……

    她这一路走来，所走的每一步，都是任何女无法再试图借鉴模仿的。

    崔璟：“……”

    姑母当初登基，便借用过这把刀。

    纵有格外的女现，也无法再成为她真正意义上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