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就这么说，快去！”段氏摆手促。

    然今时不同往日，她此刻只能伪装成一个友善的正常人：“夫人应多瞧瞧魏侍郎的优，如此或能省心许多。”

    但，段真宜挖的坑么……

    次日，常岁宁倒也果真赴约。

    段氏思索着：“那不如换个法，私言辞试探一二？”

    段氏先与之闲谈一番，从国监的事说到常岁宁的无二社，继而才谈到家常。

    她已算过了，常娘今日会从国监回兴宁坊。

    “来来来，吃颗栗……”

    魏妙青如捣蒜，转待侧仆妇：“芳事，你帮我跟上去瞧瞧兄有无脸红！”

    段氏瞥见少女错愕受惊的神态，忙笑着：“莫要当真，一个即兴的小玩笑罢了！”

    魏妙青心中便也又燃起了一丝火星——那就再把兄抬回来，试着再救上一救？

    “别灰心，今日也不全是坏消息呢。”段氏之心不死，专看那好消息——至少方才来看，常家娘全无议亲打算，可见并无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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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暮时分，魏叔易在府门前轿，语气随意地问迎上来的仆从：“今日家中可有来客？”

    怎么觉得怪怪的？

    段氏立即使人去写帖。

    “兴许是。”段氏懒得再究这无关要的过程，只：“既然八字有一撇了，那这成败二字就看岁宁的意思了……直接上门议亲，是足显诚意，但顾之言也并非没有理，若人家一旦拒绝，颜面不颜面的倒不重要，往后怕是再没机会提第二遭了，见面也要不自在的。”

    直接去盯着郎君的脸瞧行不通，低得找个借才行。

    段氏讶然：“他能有什么优？”

    谁能拒绝那晚在登泰楼中的常岁宁呢？

    “定是登泰楼那晚！”魏妙青笃定地。

    至多也就半指，连只小娃都埋不住，别说是人了。

    这即兴的还有心机。

    “婢就说，夫人的话还没说完，请郎君回来？”

    魏叔易失笑：“这京中竟还有冰人肯心我的亲事，此人毅力非常人可比。”

    接来的漫时间里，段氏都在为自己那句即兴的小玩笑善后之事。

    “这小……”段氏开始回想琢磨起来：“是何时开了窍的？”

    谈着谈着，就谈到了自家儿上：“……我家顾实在不叫人省心，实在比不上岁宁你半分。”

    她听到了什么不该属于这世间的话题？

    常岁宁：“……？”

    所以，她拿段真宜当好友，段真宜现竟想叫她儿媳？

    常岁宁险些。

    但谁在意郎君回不回来。

    到底从前段真宜在信中与她埋怨儿时，她每每回信都表达了赞成之意。

    “那阿娘先邀常娘明日来家中说话吧。”魏妙青先敲定了第一步。

    待常岁宁离开郑国公府后，段氏母女二人相看叹气。

叫咱们瞧见！”

    “回郎君，是有两位客人来过。有一位冰人，想替郎君您说亲的。”

    “他哪里有这么好，怕不是你这丫逗我开心呢！”段氏笑个不停：“我是不信的，除非你愿意嫁给他！”

    “……”常岁宁定了定心神。

    她竟有一段真宜在与她挖坑的觉。

    魏妙青手中的茶盏险些掉了——不是吧，这就是母亲思熟虑了一整夜的言辞试探之法？！

    魏妙青浑然一副“兄凉了，抬去吧”的丧气神态。

    是啊，不省心。

    芳事也很激动，但还不至于如此丧心病狂：“……这不好吧？”

    若问她为何如此笃定，不外乎将心比心四字——她就是那晚彻底沦陷的！

    ……

    她便顺着话夸了魏叔易一番，从样貌家世到学识息——修养便不夸了，全叫那张嘴给拉低了。

    郎君肯定不会回来的。

    “哎呀，瞧我这张嘴……没吓着吧？”

    常岁宁也就往了——或也称不上，到底这坑大约就跟走平路似的。

    魏妙青附和：“没错，这不留后路的法，还是不用的好。”

    常岁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