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算撒谎吧，他只是……话说了一半而已。

    这京城之中，每日都有不同的新鲜事，想要被人记住并时常提及，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若殿还在，得知此事少不得也要心痛，定会指责他没守好家业的！

    随着一弯月渐盈，馥郁的桂香飘满京师，中秋便到了。

    早在崔琅声时，他便大可坦然地放回去，如此才是正常反应不是吗？

    有宵禁的日里，晚间不了什么生意，楼中伙计已经开始准备打烊。

    “说来，常大将军府上的这女娃娃……”他忽而眯起睛：“同从前当真是判若两人啊。”

“就在此，少了一颗白。”

    崔璟目送她回了竹院，才转离开了这座乐馆，临走前让元祥多付了些茶钱。

    夕西，登泰楼，有人静立许久，仰望着那幅大名鼎鼎的山林虎行图——

    他面上很静，然而心从无一刻平息。

    卧房中仅着一盏纱灯，孟列行至床后，以手旋开墙暗格中的机关，取了里面藏着的一只匣。

    崔璟：“……”

    通往竹院的月门后，藏在那里的粉袍少年压低声音：“瞧见了没，我师父和兄坐着说话呢！”

    但那站了半日的年轻人，此时仍独自站在楼中看画，只是大约是真的站不住了，改为了席地而坐。

    他叹了气，昏暗灯火，角是一年比一年更清晰的纹路：“您若再无差事示，属可就要老了。”

    他无儿无女，虽在京中另有住，但更多时候还是歇在此。

    崔璟费解间，余光扫到站在不远的属，不禁想——他该不会是被崔元祥染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脑疾吧？

    常岁宁也未再与崔璟久坐，起之际约定改日一起棋。

    “殿，已经十多年过去了……”

    殿当年离去时，将此留给了他，是若有差事需待他，来日便会使人持另外半枚令牌相见。

    他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自然：“方才曾有伙计过来，将棋盘撤，应是那时少的……”

    不多时，他回到后院，来到了自己的卧房之中。

    孟列又在心里将常阔那老贼骂了一通。

    所以郎君能不能把行掰着他脑袋、撑大他睛的手拿开啊！

    楼中开始掌灯。

    虽才半日，但那位宋举人输棋之事也已经传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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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察觉到自家大都督的视线，元祥有些莫名。

    夜风拂过窗棂，寂寥无声。

    “那是因为您了四千两买了那幅画，挂在咱们酒楼啊。”掌柜的笑着：“谁瞧见了那幅画，不得提到作画之人呢？”

    青年驱而去，形很快消失在街之上。

    这大名鼎鼎四字，从前在他听来是有些讽刺意味的，但现……

    “你帮着看清楚了，回记得和母亲讲！”崔琅迫一壶看了又看，“这可是我的功劳！”

    他的四千两！

    有生之年，他当真还有机会见到另一半令牌吗？

    孟列顿觉心一痛。

    不，是殿的四千两！

    就只是为了给他一个念想吗？——他总不喜去想这个可能。

    木匣被打开，其仅有半枚令牌。

    “是是是……”

    所以，他到底在什么？

    崔琅面上忽现慨之：“先甭能不能成，我替阿娘尽心卖命是真，想我这些年来为了这个家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白……崔琅啊崔琅，这个家，没你怕是得散啊。”

    但，一颗棋，是什么值得私藏的秘密吗？

    孟列听闻此事，并未让伙计赶人，而是待：“今夜给他留一盏灯吧。”

    言毕，转拿事了拂衣去的语气：“行了，走吧。”

    一壶连连：“瞧见了瞧见了……”

    正对账的掌柜笑了：“从前东家也没怎么见过这常娘吧？”

    “正是因为从前不经常见……”孟列仰看向挂着那幅画的二楼，思索着：“可如今几乎是每日都能听到她了。”

    孟列拿起那半枚令牌，冰凉而沉甸。

    中秋除了赏赏桂，亦是赏看芙蓉的好时节。

    边不时有人来往，有同样前来观画之人，也有寻常客，但这些皆与他无关，他中只有那幅被悬挂于楼中的画。

    如此锐真的合理吗？

    上之际，青年若有所思地将那枚棋收了怀中，妥善安放。

    随之而来的，还有各瞩目已久的中秋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