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悉看破。

    明洛只觉周泛起寒意，却又于这秋之际被汗浸了后背。

    片刻后，那声音再次响起：“切记，此事决不可有任何差池。”

    “是，陛放心。”明洛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足够平静沉稳：“洛儿明白。”

    姑母是在提醒她，这件事对姑母而言尤为重要，那句“决不可有任何差池”，意在让她留意提防一切有可能会妨碍此事之人，而她……也在此列。

    原来，这便是姑母今晚依旧让她一同来此旁听此事的缘故。

    她此时终于懂了。

    同崔大都督与无绝大师不同，她今晚的作用，是在此事中看清局势与自位置。

    姑母此毫无隐瞒之举，看似是对她的信任，实则是姑母不想因她生不必要的麻烦——与其让她于暗心生不明猜测，有暗中妨碍此事的可能，姑母选择了让她知晓一切打算，将她完全置于明面之上，甚至专让她为此事负责，借此将一切麻烦扼杀杜绝。

    帝王要掌世而非避世，要用人而非避人，故掌控二字便尤为重要，而她的姑母，向来很擅掌控他人之。

    至少，她此刻能无比清晰地受到，她从始至终都在姑母的掌控之中。

    她在帝王面前如小小蝼蚁，帝王为她圈定了界限，她在此界限之如何爬动探索，俯视着这一切的帝王都不会过问在意。

    而此时，这位帝王是在提醒她，勿要生越线之心。

    这提醒是为前之事，更在日后久时，是在提醒她要久久地“安分守己”……所以，姑母这是真正在为“公主殿”归来，而开始准备了吗？

    可她呢？

    若那个荒谬的妄想果真实现了，若那常岁宁上当真有崇月公主的痕迹，哪怕只是些许……那她的容之在哪里？

    她的日后，果真还有“久”可言吗？

    “如若当真是崇月回来了，无绝大师与崔卿，包括这些年代朕奔波于大云寺与城之间的固安在，皆是朕的功臣。”

    圣册帝底有一丝希冀之：“整整十二年了……上天究竟是否肯怜悯朕与崇月，明日便可有答案了。”

    塔外，雨声不知何时已经休止。

    然无星无月的夜依旧一片漆黑。

    夜渐，寺中各多已熄了灯火，整座巍峨庄严的寺庙浸在冷的夜中，叫人分辨不原本的廓模样。

    无绝的方丈室也早已熄了灯。

    雨虽已停，风声未止，闭着的窗棂不时发咯吱轻响。

    再一声听来没太大不同的“咯吱”声响起时，有冷风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