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属起了一卦，卦象所示那个孩命数将近，本已无生机……是殿未肯放弃，寻到了她，于最后一线生机消失前救了她。”

    “那时殿暂时改变了她的命数，但她命中劫数到底难除，这些年来属也一直在暗中助她避祸。老常此前未敢令她习武，也是因有此顾虑在，这孩从前不愿门，不喜与人往来，也尽随她，只想求一份安稳而已，然而千防万防，到底还是……”

    “合州一事，应是命数已尽，实难再续了……”

    无绝最后叹息：“只是未曾想到，这孩与殿之间的缘分竟如此之……这一次，或许是她冥冥之中寻回了殿，就像当年殿将她带回。”

    想到那个小小的女娃昔日玉雪可的脸颊，常岁宁声音低慢地：“我要谢谢她。”

    无绝喟叹一声。

    “在此之前，属当真未曾想到您会在小阿鲤的中醒来。那阵法原先所示，您的生机应是在明李两家与您有血脉牵连之人上……”

    无绝说着，不禁又想到了当年殿寻到人之后，便命人秘密抹去了那孩一切来历痕迹的旧事……

    无绝看着面前之人，此刻意识地问：“殿，小阿鲤她……？”

    常岁宁沉默了片刻，才：“阿鲤与我，的确有些关系。”

    当年那名仆妇选择向她求救，并不是偶然。

    从一开始，她就知阿鲤的份，所以待其格外照拂，临去北狄前又特意叮嘱常阔他们好生善待。

    无绝得了这个答案，便未再问，只：“殿放心，若您不让他人知晓阿鲤的份，属也会尽力不使圣人起疑。”

    常岁宁向他。

    “殿切勿多想。”无绝通红的中，有敬重，有慈，语气轻而缓慢：“属同您保证，此阵绝不曾以伤及无辜为代价换您回来。属知您，岂会又岂敢妄自慷他人之慨，借旁人命来换您命呢？”

    “否则只怕您一回来，一剑便要先劈向属了！”

    “错了，我要先劈自己。”常岁宁说着，低看向他的手臂：“那这是怎么回事？”

    “属不一样嘛。”无绝笑：“这是当初设阵时留的，属是设阵之人。”

    又笑着：“也是心甘愿之人。”

    既是心甘愿，既是自己选择的，那他便不在无辜者之列，所以也不算伤及无辜。

    常岁宁看着他手臂上的疮疤，声音更低了些：“只是这些吗？”

    这且是看得到的，看不到的代价，还有什么？

    “设阵时没死，那一时便死不了了。”无绝笑着：“无非是倒霉一些罢了。”

    常岁宁半信半疑：“当真？”

    无绝笑眯眯地望着她：“属何时与您说过瞎话？”

    这倒霉也无非是灾厄困，不得善终而已。

    只要殿能回来，这些于他而言不值一提。

    既不值一提，便无需多提了。

    反正半辈借着这一疮疤卖卖惨，就已经足够殿偏疼偏他了，再多的也用不着了。

    常岁宁不知有没有全信他的话，此刻取了那枚扳指，递还到他手中，待：“好好带着，以后切勿离了。”

    “是得带着，我这几日没带在上，昨日还摔了个狗啃泥呢。”无绝将扳指收好，心中有些慨。

    当年师父将此给他，大约就是算准了他有今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