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猜到了。

    意识到自己被人当了刀使，昌氏心中愤恨不已，但片刻，她忽然笑了来。

    她未曾听到经过，但已无需听。

    帝王失望冰冷的目光落在昌氏和明谨上，：“来人，将昌氏母即刻押去大理寺！”

    ——明洛想杀常岁宁？！

    “太傅请讲。”

    魏叔易也随驾而至，他一便看到了那单薄却笔直的影。

    她说着，指向常岁宁：“妾非是为了自己，这祸星不除，大盛江山便不得安宁！”

    “反击无错。”圣册帝看着常岁宁，：“是朕之过错，朕约束不力在先，失察在后，是朕有愧于常大将军。”

    就在明洛准备让人暂时将人群疏散，先将昌氏母先带去再说之际，忽听人群被惊动之声响起。

    她尚存一丝理智，未有只将此祸归于明家和帝王之祸，而是称之为大盛之祸，以于人前谋得更立得住脚、更冠冕堂皇的名目。

    昌氏怔了一瞬，旋即似乎明白了什么。

    但她如何又能想到常岁宁竟于今日设此局，就连圣人也被惊动亲至！

    常岁宁就这样目询问地看着那位在上的帝王。

    人群纷纷施礼参拜。

    “是！”

    常岁宁便也抬手行礼。

    “我因遭刺杀险些丧命，遂将计就计，行反击之举，使真相大白于人前，此乃事实。”

    明洛心一惊，意识地看了昌氏一，圣人竟然亲自过来了？！

    自方才听闻圣人亲临的那一刻明洛便在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明洛心骤然一。

    所以……祸星之说是假？明洛想让她去杀常岁宁是真？

    圣册帝站定，看向那石阶上垂眸静立的少女。

    不必常岁宁开，褚太傅执礼上前一步：“请容臣悉数禀明陛！”

    但还是迟了一。

    听褚太傅所言虽是实，却字字句句偏向常岁宁，只将常岁宁说成受害者模样，明洛看向那被褚太傅等人护在后的少女，质问：“可若常娘是受胁迫的一方，母亲与阿慎又何故会现在此？今日祭典被打，及这一切，难当真是偶然吗？”

    常岁宁则看向那被侍娥拥簇而至的圣册帝。

    她要当众说来吗？

    “见常娘如今平安无事，朕即放心了。”她看着那少女，又看向昌氏母，免不了还须问一句：“但朕来迟，倒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

    于孔庙之中，只跪拜先贤，此乃规矩所在。

    她此前以言辞暗示昌氏可对常岁宁死手，之所以笃信不会有败之时，是因她断定无论昌氏成败，死前都不可能再有机会见到圣颜。

    “圣上驾到！”

    她反击的，岂止是昌氏母。

    在昌氏明确开之前，明洛看似冷静地拧眉打断了她的话：“事已至此，母亲竟还要找百般借来为自己开脱吗？”

    两视线穿过冰凉的细细雨针而无声汇。

    接阿兄回家

    那少女看向帝王，很认真地询问：“敢问圣上，臣女选择反击，有错吗？”

    是她设计的，又如何？

    圣册帝皱眉：“荒谬，何来祸星之说！”

    对方选择牺牲她阿兄，来保全帝王母族声誉，是为政治所需，是为“以小保大”。而当，上千文士当前，大小轻重再次一目了然，对方更加没有第二选择。

    “圣人！”昌氏大惊失，惊慌失措地摇：“妾之所以这么，是为了替您替大盛除去祸星！”

    常岁宁转走了空的阁楼，在楼外的石阶之上站定。

    “当然不是偶然。”少女语气平静：“令弟虽是自行前来，却是我以自为饵将其引至此。而昌夫人刺杀我是事实，受其所雇之人已如数招认，供词皆在我手上——”

    所以，这次是她险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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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不其然，正是如此局面。

    她来迟一步，禁军虽先她而到，但她中途已想到、并令人待禁军统领，如是众人瞩目之局面，便不可再行为之——

    “好在先贤护佑，尚未酿成大错，既错在明家，朕便绝无包庇之理。”

    她纵有谋，也为谋，为求公，有何不敢示之于众？

    许多文人，及圣册帝，便也看向常岁宁。

    一队禁军在前开路，人群迅速地避让两侧，分一条空。

    昌氏便意识地看向明洛。

    众目睽睽之，明洛审判不了她，这位帝王，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