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这才带着李潼去灵堂吊唁。

    “走。”常阔拉起女儿。

    常岁宁未动：“……说好了要等大公主殿来。”

    “等她作甚？她能有什么正经事！”常阔毫无顾忌地起耳旁风，“此人非善类，日后少与她往来，免得被带坏了！”

    常岁宁看着他，压低声音，好奇问：“这可是我亲姑母，阿爹比我还了解？”

    常阔神一凝……竟一时忘了这层关系！

    外人竟是他自己！

    “那我走……！”他松开闺女殿，要自行离去。

    却反被常岁宁拽住了。

    常岁宁将人拽去了一旁廊，结合常阔表，好似手中有绳，拽着一倔。

    至廊，常岁宁看着那倔：“大公主此番亲自带兵支援和州，乃是帮了大忙的，阿爹如此避之不及，岂不失礼？”

    常阔理直气壮：”她帮的是和州，也是为她宣州着想，同我常阔有甚系？”

    那女人不都说了吗，打狗还须看邻居！

    反正他可不是她中那挨打的狗！

    “但人是我请来的啊。”常岁宁看着他：“纵不提此事，人家此前还帮着救了阿兄呢。”

    “那不叫帮！谁让那也是她自己的——”常阔说着，声音戛然顿住一刻，才：“谁让她自己多事，我又没求她帮忙！”

    常岁宁无言一瞬，：“阿爹若再这样无理取闹去，我可就要忍不住多想了。”

    “想什么！”常阔神一阵变幻：“我就是同她合不来……八字不合，话不投机！”

    “你还知她八字啊？”常岁宁盯着他：“怎么，偷偷合过？”

    “……！”常阔表扭曲了一：“什么八竿打不着的话！”

    “我不知阿爹与大公主究竟有何过节，但受人相助总是事实，阿爹如此，是会叫人笑话的。”常岁宁无奈：“这样我也会跟着丢脸的。”

    常阔神复杂。

    为属若叫主公跟着丢脸，那不是不忠不义吗？这样的属岂还能要？

    “且不是说好了要为日后打算？”常岁宁又：“如大公主这般举足轻重的人，阿爹不说献媚讨好，却也不宜推拒结仇吧？”

    常阔再次拳，咽了那些“不忠不义”的话。

    此刻，宣安大公主已自灵堂中走了来，探往廊看来，见常阔仍在，立即收回视线，气态雍容，步伐优雅地走来。

    “殿。”常岁宁行礼。

    常阔侧看向廊外。

    大公主，温声询问：“伤可都好些了？”

    “好多了，皆是外伤而已。”常岁宁：“此番多亏有殿亲自来援，否则和州必已落徐正业手中。”

    谢的话这两日已说了许多遍了，但此刻总要找些话题来聊……毕竟她此刻的存在，不过是这两人无声较劲赌气的其中一环罢了。

    大公主此行明为吊唁，却多半是掐准了时辰来偶遇。

    至于“有话与她说”，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话可不对。”面对常岁宁没话找话之言，大公主却也认真对待：“若非得知宣州兵动，那日徐正业也不会亲自匆匆赶来，若他不来，那一仗便无悬念，你们本已是赢了的。”

    常岁宁：“可若无殿面，徐正业不会就此轻易放弃和州，退守江宁。”

    “可我之所以能来，也是你那封信请来的。”大公主看着面前的女孩，中有着真切的称赞：“这功劳横竖都是你的……你这孩，小小年纪便有此周全谋虑，又这般明理重义，实在很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