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阔令人取来了帅印与兵符,让他收。
“常将军有所不知……肖某当初乃是临危受命,彼时圣人只当常大将军和州之行怕是凶多吉少……”肖旻神态惶恐却也诚恳,向常阔拱手行礼:“肖某资历尚浅……既有常大将军在前,实不敢受此主帅印。”
这番话说的退两宜,留足了余地。
肖旻讪然失笑:“常大将军言重了……”
常阔与魏叔易几人忙到此刻,才顾得上用饭。
得少女这句话,肖旻心中更安定几分,又莫名有些激,似有共鸣之声作响。
常岁宁与肖旻:“之后愿军中上
一心,早日肃清反贼,还江南百姓安宁。”
肖旻今年不过三十岁,
资历只能说是中等,
手勉
称得上个中上,但他自知之明爆棚。
厚颜接这帅印,他既觉不安,又觉受之有愧。
常岁宁于一个时辰前,倒是已陪着阿用过晚
了,但也不耽搁此刻陪着常阔一起吃,毕竟都一个时辰了,也该用消夜了。
肖旻此人如何,之后还需细观,但既要共事,还当示以友善。
常阔浑不在意:“圣人让你这主帅,你只
来便是,有什么可商榷的?”
常岁宁在旁听了半天,此刻见状,便:“肖将军放心接
,这帅印不咬手的。”
是,为将者当如是。
这便是他不敢贸然接这帅印的缘故,莫说跟爹比了,他连人闺女都比不过,这主帅之位坐
去……
能不扎得慌的吗?
这句一语双关的玩笑话,让肖旻再没迟疑,双手捧过那帅印,:“肖某便厚颜暂代主帅之职……日后,如有不足之
,还望常大将军多多提醒。”
况且,区区一个帅印而已,有李逸这个晦气糟心的例在先,军中人心所向注定要比帅印兵符更有分量。
常阔见了笑:“肖将军这到底是与常某还是与同土地爷喝酒呢!”
常阔的想法也很简单,这事儿倒跟谦让没什么系,圣旨摆在这儿呢,他此时又不打算造反,一个主帅之位有什么好跟人争的?
圣人让他来平息局,虽说是矬
里
大个,但也是有周密思量在的,他当然不会成为第二个李逸,也没有条件去成为。
常阔与他:“既同坐于此,便是同袍,不必这般拘束!”
这话虽有拍保命的嫌疑,却也是他的真心话。
饭间,常阔敬了魏叔易与那位肖将军一杯酒,魏叔易仍旧从容,只将酒杯端得低了些,那位肖将军却很是惶恐,就差将酒杯压低到地上去了。
肃清反贼,还百姓安宁。
,之后想要从他嘴里将话掏来,还要很费一番力气。
说着,又面向依旧姿态闲适坐在那里的少女,诚恳:“此次幸有常娘
诛杀李逸,女郎虽年少,虽为女儿
,胆略气魄却远胜肖旻,肖旻实在钦佩至极。”
少女托腮,似在走神,寻常人一望去,打死也想不到她脑中此刻装着何等血腥凶残,或
诈诛心的审讯手段。
这话直白,乍听还有些冒昧,却的确令人安心。
总之,此人的嘴甚是值钱,她是一定要撬开的。
“这……”肖旻面几变,
意识地看向魏叔易:“此事或还有待商榷。”
直到有士兵送了饭菜来,
香扑鼻,才勾回了常岁宁的心神。
但这放松并未持续太久,饭后,随着常阔的一个举动,他再次提心吊胆起来。
且此次平息李逸之的人也不是他,他实在没有威望可言。
肖旻看向那帅印,神仍有些犹豫。
肖旻赧然失笑,神态局促。
常岁宁脑中闪过诸多审讯手段,并在思量着哪一最适合樊偶,或者,若他需要的话,她亦可以为他量
定制。
“圣旨在此,肖将军是想让常某抗旨不成?”常阔冲他摆摆手,“规矩办事即可,放心,只要你不是第二个李逸,老夫绝不会为难于你。”
且这顿饭奇的不错,据说是从李逸的私库中缴获来的。
看着那一豪
正气的老将,魏叔易笑了
:“常大将军所言在理,此事既是圣上所定,肖将军只
暂时接
此任。至于常大将军之功,待回京后我自会禀明圣上,到时如若圣上有更好的安排,日后再据形势调整亦不迟。”
肖旻中应“是”,稍微放松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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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之前,来的路上,或因觉得前方局势不妙,所怀之心唯有将此行差事尽量办得圆满而已,但此刻,面对这样一双父女,他忽觉前路开阔,心中方向也跟着变得清晰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