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来，便要继续第二比——排兵布阵。

    此一比，双方需要各领一团两百士兵，行演战。

    往常此一项比试，双方需要至少提前一月练一团士兵，用以备比。

    方大教自然满足这个条件，他在京师时便任大教之职，手之兵，早已经其练千日不止。

    而常岁宁，这些时日为任总教之职也略有准备，于熟悉各练兵事务，便接过了一团士兵来练手，也正因此，她同那些教们略打了些，也早早招来了不满的声音。

    但她参与练兵，尚只有半月。

    开比之前，负责比试的校尉曾询问她，是否需要更换调整比试之项，或是将此项延后，她却了句——“不必，虽不敢保证其它，但赢此比，应当绰绰有余了。”

    彼时这句目中无人的话，再度激怒了那些教们，包括方大教。

    而此时……

    两团士兵备战之际，那些教们，都围到了方大教边，个个神复杂。

    “方大教……”

    “老方。”那名提着酒壶的大教有些担心地问：“你还好吧？”

    方大教似乎仍然未能回神，他看着那杆掉落在地的枪，神怔然。

    他的手掌犹在震颤麻木。

    他心中的那惊骇仍未能完全消退。

    说来好像很荒谬，但方才他竟被吓住了，被那个少女凛冽诡谲的枪法，与周摄人的兵气吓住了。

    他睁睁看着那枪朝他而来，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大教，却竟呆愣在原，未能任何应对。

    千钧一发之间，被对方挑落的既是他手中枪，也是他作为七大教之首的颜面。

    三局，骑刀枪，俱败于一名刚满十七岁的女郎之手……

    且败的毫无争议，败的有目共睹。

    这是他成为大教后，从未有过的耻辱。

    他用了很久，才能勉听清同伴们的说话声。

    “……无妨，还有两比！”

    “任她再是武学奇才……可练兵之事，她有何经验可谈？至于角抵斗力，她绝无可能胜得过方大教！”

    附和声无数，但却没了最初的气焰，他们的神开始变得郑重，凝重，绷。

    绝无可能胜得过他吗？

    方大教握了发麻的手掌。

    在此之前，他认为对方的骑刀枪，也绝无可能胜得过他，但结果却是一次次粉碎了他的“绝无可能”……

    两方各自的两百士兵很快集结完毕，众人看去，有一名教见得对方阵中竟有荠菜几名妇人影，顿时：“……什么人都有，不知的，又哪里看得是演战，还当是菜市呢！”

    他说这话有讽刺之意，也有缓和气氛之意，但方大教的心却无法缓和半分。

    他意识地看向那个少女，他的对手。

    常岁宁边也围着一群人，阿站在她面前，神莫名急切：“小阿鲤，你怎么会……”

    常岁宁笑着：“等我办完正事，再告诉你好不好。”

    阿很急很急，他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这么急，但他还是听话地：“好，好，那你快些去办！”

    说着，他立刻乖乖将路让开，目送着常岁宁回到场中，接过领阵用的阵旗，走上临时搭建起的木梯台。

    演战考验的是练兵成果与布阵之能，是以比试者不必参战，只需从旁指挥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