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此时此刻，他仍然想不通，一个初离京师的闺阁女，怎会有此等脱离常理的诡谲之能！

    正面战局现由肖旻指挥，侧面有胡粼在，她此时只有一件事要，那便是擒杀徐正业。

    “……主公，主公，大势已去，咱们退走吧！”

    大势已去？！

    但谁知短短一夜，局面竟成了这般！

    他唯一未能真正了解到的，或者说，那个在他中毫无战场经验可谈，如一张初现世的白纸，也“无甚值得去了解”的……

    “只需调集心腹锐……”徐正业：“不可惊动敌方！令人号，让各重整士气！”

    此人作风，同她那篇檄文中所展的，一模一样！

    几人重重叩首。

    她的一举一动，都藏着算计！

    “主公！”幕僚将再次叩，恳求劝说：“……须留得青山啊！”

    跟而至的两名负伤的武将也拄着刀齐齐跪，面皆惨白灰败。

    杀了徐正业这贼首中的贼首，这场杀戮才能尽快止熄。

    所以，那篇檄文，并非他人的主意，正是她自己的用意！

    “主公若留与之缠战，便是中了她的诡计！”

    是他轻敌了！

    她此次将战场选在此，而非江都，便是不想再杀第二场了。

    徐正业颤然闭一瞬，脑海中闪过对方那看似嚣张狂妄的挑衅——

    徐正业了一血腥的空气，颤颤吐之际，定声：“……退！”

    徐正业咬了牙关。

    “是她！”

    “……你说什么？！”

    “属这便去传主公之令！令各即刻撤退！”一名武将迅速站起，便要去传令。

    这肖旻谨慎中庸，事中规中矩，绝想不此等冒险的诡计来！

    “主公……”

    只有他死，才不会再有人因这面野心的“徐”字旗，而被迫继续血送命。

    他向来秉承知己知彼之，肖旻既居主帅之位，他自也了苦功夫去挖了解了此人。

    武将神一凝，主公这是要趁独自离开，让余的兵力留继续对抗拖延？

    今次，徐正业必须要死。

    是了……正是如此了！

    “主公若再不走，只怕当真要功亏一篑了！”

    徐正业拿刀指向他，中戾翻涌，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的世家涵养之气。

    那名文士跟着徐正业退到一艘楼船，跪叩首哭求。

    但无论是此刻突围，还是逃回江都，这两件事皆需要掩人耳目秘密行，如若带上队伍跟随，反倒是命的符咒。

    “一时成败，算不得什么……此次非是主公不敌，说到底，皆因中了那肖旻的诡计而已！”

    “现唯有如此……方有突围的可能！”徐正业勉一丝痛心之，与三人：“你们三人，随我一同离开，回江都！”

    他怎么可能甘心退去！

    看似自大狂妄，实则其藏着的全是狡猾诈的算计！

    “主公是说……那宁远将军？！”幕僚神翻覆，不知想到了什么，急忙往前又爬了一步，面容惊骇不定地提醒：“此人一直在试图挑衅激怒主公，为的便是激主公杀她！”

    “等等！”徐正业立时阻止了他：“不必传令。”

    就在昨日，他们还抱着必胜之心，设想着拿汴州后，要些什么，要如何瓜分这座繁荣富庶的汴州城。

    让他退去？！

    此一败，在他们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但此敌全然不在常人能够防备的范畴之，由不得他不轻，他也无从去重视她！

    他今次若败退，威望必然尽折，他筹谋了这么多年，费尽心思走到此，好不容易才有今时之势……难短短一夜之间，便要尽数折损在这汴之上吗！

    至于常阔，打仗固然是一把好手……但今次之局，却也绝非是他的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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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都还在，只要他能平安回去，一切便还有重来的可能。

    徐正业咬牙搓齿：“……从到尾都是她！一个区区小女娘！”

    “肖旻……？”徐正业自角溢一声讽刺的笑音：“不，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