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以为崔大都督反骨病发作，不惜擅离职守，也要千里迢迢来偷偷见宁远将军呢！

    很快，常岁宁带来的人，都纷纷上前向崔璟行礼，他们大多都没有机会见到崔璟真容，此刻面对这位威名远扬的玄策军上将军，便都目光炯炯，有钦佩恭敬也有好奇。

    白校尉还要说话，忽然被走来的元祥截断：“……白校尉可将徐贼的首级带回来了？”

    白校尉：“自然！”

    就在他上挂着呢。

    元祥神殷切：“可否让我也瞧瞧？”

    白校尉：“？”

    人而已，有什么好瞧的？

    但元祥已经将他拉走，并招呼着玄策军的弟兄们也一起去瞧。

    大家都去了，常岁宁带来的人也不好站在崔璟跟前，行礼后便也都退，围上去共看徐贼人，虽然……他们也不知这玩意儿有什么值得一提的观赏。

    但军中生活，主打一个合群嘛。

    常岁宁见状，为徐贼首级的持有者，及于“主家”的份，便也邀请崔璟一句：“崔大都督要不要也去瞧瞧？”

    崔璟：“……这便不必了。”

    他说话间，抬起右手，解了上的披风。

    披风在风中挥起，裹挟着净清的青草气息，落在了常岁宁的上。

    常岁宁有些错愕地微微仰首，看着面前的青年。

    他却垂着眸不看她，视线只定在自己为她系披风的手指上。

    他面上没有什么表，因生得一双格外冷清的眉，不表时，看起来便甚是平静漠然，但唯有他自己清楚，此刻在她似有探究之意的认真注视，他看似一丝不苟，实则心中如在擂鼓。

    这不该现在他上的古怪受，只有面对她时才有。

    但相比之，还是给她系披风更重要。

    她穿着盔甲，但因一直在上，盔甲的衣袍一直就没过，袍角还挂着珠。

    日里风一，尚有三分寒意。

    但此刻，这三分寒意被这件披风阻隔开来。

    崔璟收回了手，看似冷静，似乎胡地说了句：“好了。”

    “多谢。”常岁宁笑的尾扬起，抬手将颈后压在披风的尾发梢托了来。

    她的发也是半的，鍪在追击徐正业的过程中，已不知丢到了哪里去。

    崔璟看着她上脸上，及手上的血迹：“可有伤在要？”

    “可有受伤”这话则是不必问的，这近攻，她又亲自追击徐正业，受伤是避免不了的，她定然受了很多伤。

    常岁宁摇：“皆是小伤而已。”

    崔璟却仍：“还是上说话吧。”

    他看着她，缓声：“辛苦了。”

    “是有一。”常岁宁轻呼了一气，面上却挂着轻松的笑意。

    她的确不太能走得动了，便也听劝，重新爬上了背。

    她意识地看向汴州和洛的方向。

    其实不止有一辛苦，是很辛苦，但能杀了徐正业，便很“值得”。

    汴州与洛，未有一株草木受到殃及。

    江南之地，那些离失所的百姓，很快便可以重新回家了，已经造成的伤痛已无法挽回消弭，但还能回家，便是当最大的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