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儿兄

    思及此，一难以言说的羞惭悲哀之涌上心，那位魁娘刚要掩面离去时，忽见那上意气风发的少女朝她一笑，与她晃了晃手中的海棠，答应：“好啊，改日一定过来。”

    魁娘怔住，而后激动无比地连连，如小啄米一般，没了往日刻意端的妩媚羞，全是真实。

    待目送着那少女离去，她猛地转，对侧之人：“，妹妹们，妈妈！你们听着没有，宁远将军说改日会来听我唱曲儿！”

    “听到了听到了……”

    “我得……我得抓练琴去了！”魁娘中着喜的泪光，攥着帕跑回了楼中。

    老鸨无奈叹气：“……指望她站在这儿拉客呢，后这么些军爷等着呢，她倒是好！”

    但也并没有把人再叫回来。

    她是可以理解的，同为女，她怎会不理解呢。

    被男人“肯定”，和被女肯定，尤其是这样的奇女……给她们的受，是截然不同的。

    心直白的受不会骗人，有一名娘也激动地转往楼中走，若是宁远将军要来，单凭海棠一人，又是唱曲儿又是奏琴，还要倒酒……哎呀，这怎么招待的过来呢？

    她要去和海棠商量商量！

    见她快步去追海棠，其他的娘也反应了过来，三三两两都要离开，老鸨见状喊了声：“……要死了，一群没心没肺的，生意还不了！”

    说着，揪着一名跑的慢了的娘的耳朵，骂骂咧咧地将人扯了回来。

    没能跑得掉的娘们被迫站在原，揽客的积极遭遇大坡。

    听着楼中传的奏琴声及和曲儿声，她们手中的帕都要扯烂了——可恶，堂堂荥郑氏的郑九郎君，不远数百里来汴州，为海棠一掷千金时，她们都不曾如此嫉妒的！

    早知如此，方才她们也该多些勇气，朝宁远将军掷儿的！

    见她们魂不守舍的模样，老鸨戳了戳其中一位娘的额：“……一个个的，是揽客还是哭丧呢！心都野到哪里去了！”

    “行了，若宁远将军果真肯赏光来听海棠唱曲儿，到时楼中便停业一日不接其他客人，好叫你们这些小蹄们都有机会凑上去沾一沾光！”

    此言一，众娘们都惊喜不已，一声又一声“好妈妈”的喊着。

    老鸨中还在骂人，嘴角却也挂着一丝忍俊不禁的笑。

    能得这位宁远将军一声允诺会来听曲儿，那还不得把琴谱翻烂，不练断十八琴弦岂能说得过去？如此，谁还顾得上同男人献媚啊。

    前者是皎皎云间月，后者是生计与铜板啊。

    在这淤泥里弯腰捡铜板，偶尔有机会抬看一云间月，甚至有机会踮起脚去碰一，于她们而言便是千载难逢的造化了。

    既如此难得，理应要好好把握一的。

    她们这一辈，能把握的太少了，这次就随她们任一回吧。

    老鸨收起未外的心绪，继续端着谄媚笑脸，朝楼外甩着香气扑鼻的帕。

    一路上，常岁宁见识到了汴州百姓的与阔绰，前者不必赘述，后者是因甚至有人朝她掷来过贵重的牡丹。

    染了一香气的常岁宁与崔璟等人，跟着胡粼，在汴州刺史府外。

    许多汴州官员都等在此，此刻连忙围上前去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