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开，杏榜揭。

    但名次还是很值得猜一猜的，不知杏榜名何许人也？

    常岁宁便看向左右，择一适合谈话之时，只听他又：“等三日后。”

    这一幕未从斜睨着他的常岁宁中逃脱：“你笑什么？”

    不多时，更衣完毕的吴家女郎，即带着女使了居院，婢女始终也很喜，边走边激动地说着：“……实在是可喜可贺！”

    “也好。”崔璟：“你有伤在，是该早些歇息。”

    吴白神振奋，立时搁手中竹笔，从书案后走来：“快快替我更衣。”

    常岁宁一路上皱着眉想了许多，但最终还是行掐断了这些想法，反正三日后即有答案，在此之前，多思误事，不想也罢。

    “千真万确！”婢女与她同喜：“现如今外面已经传开了！”

    名会元落谁家，不单常岁宁好奇，亦是众人瞩目之悬念，京中近日为此甚至设了许多赌局。

    此间天地，将会是大盛开朝以来绝无仅有的新气象。

    但在此谜底揭晓传开之前，另一则消息所引起的瞩目程度，更胜于此。

    常岁宁：“……”

    常岁宁收回视线，不解地看向他：“为何？此中有什么讲究吗？”

    崔璟却不看她，而去看杏：“到时便知晓了。”

    “你……”吴昭白气极，伸手指向她背影，想将人喊住，但又心知本喊不住，喊了只会更丢脸，遂顺手拦住两名从前院回来，负责备车的人，盘问究竟。

    吴白止步，抬眉幽幽看着他。

    京师吴府中，吴家娘听罢婢女之言，神惊喜：“……当真？”

    吴白与他微福，径直带着婢女离去。

    拢共不过见了一次面，尚不曾真正定亲事，对方考中与否，与她有什么系。相比之，她有自己本更愿意关注的要大事。

    他中之人是吴白去岁腊月里相看过的一位郎君举人，此人正赶上今年闱，而今日便是礼张贴杏榜的日。

    常岁宁往前走着，脑海中闪过许多熟悉的寒门举影。

    她相信，杏榜之上，会有她熟悉的名字。

    她心中存不满，便略显疲惫地朝他摆了摆手，自带着喜儿等人离开了。

    吴昭白打量着她，见她姿态神，遂猜测：“怎么，瞿家那小考中士了？”

    吴白看着他，笑了笑：“他考不考中，我怎知晓？”

    有他那句故玄虚的三日后，她倒是能够安心歇息啊。

    吴白再次与他扬一笑：“见兄近日倾倒来的诸多酸言酸语落空，我自然喜。”

    “怎么个可喜可贺？”

    似察觉到她忍着抓心挠肺之，崔璟微仰首望着杏，悄悄弯了嘴角。

    疑神疑鬼之，她遂：“你既无话要说，那我便先回去了。”

    崔璟中噙着笑，目送着她的背影离开。

    前方一条岔路上，走来了吴家女郎早已成家的兄，吴昭白。

    三日就三日，她又不是活不到那个时候。

    区区自控力而已，她还是有的。

    面对她的问话，崔璟：“有。”

    ……

清楚即可，常岁宁原本也并不纠结于此，直到此刻脑里忽然冒了这个不确定的想法。

    吴昭白脸绷起：“你此言何意！”

    向来习惯讲究知己知彼的常岁宁，现便很想知，崔璟作为“机缘者”，与她之间，是否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神秘牵连。

    若一直追问，会显得她很沉不住气，论定力二字，她岂会输给任何人？

    这厮……该不是当真能听着她心里的声音吧？

    他有话要对她说。

    吴昭白狐疑地看着她：“那你何故这般开怀？”

    如此想来，便还是要摊开谈一谈的。

    “……”常岁宁很想叉腰望天，或是袖叹气，但她忍住了。

    “没什么。”崔璟透过杏，看向半掩在云后的月：“月亮很好看。”

    常岁宁看过去，只觉很一般，尤其是她现正在怀疑边此人或可窥见她的心声。

    今年的科举，因不再被那些大士族所掌控，主考官是她的老师，所以注定会很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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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决定想别的来分散注意力，恰好前方又有一株开的甚好的杏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