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董副将开打断她的声音。

    常岁宁看向他。

    董副将看一左右，显然都是她的心腹，才终于：“宁远将军分明也是聪明人，为何却如此不知变通，宁可去效忠那气数将尽的妖后，也要与我家王爷为敌！”

    “……”樊偶无力地闭上了睛。

    常岁宁轻落在剑鞘上的手指顿住，心中再无半分疑问。

    所以，的确是他。

    那只藏于暗搅风云，唯恐天不的大手……竟果真是他。

    他叫李隐，是她的小王叔。

    是她那洒脱无争，曾教给年幼的她以自保之，笑叹着称与她“同病相怜”的小王叔啊。

    “那妖后不得民心，大势已定！我家王爷才是李氏正统血脉！”

    “王爷待常大将军向来敬重……分明可以共成大业！”

    常岁安闻言皱着眉，意识地看向妹妹。

    “敬重……”常岁宁回心神，问：“说的是荣王世屡屡以我父兄命相要挟之举吗？”

    荣王府在不择手段拉拢于玄策军中素有威望的常阔的同时，密谋着如何才能杀掉崔璟，使玄策军无主。

    这早已有迹可循的一切串连在一起，揭晓了一个野心的计划。

    只可惜，常家太难拉拢，崔璟又太难杀了。

    荣王府占太原的计划落空，助徐正业将天搅个天翻地覆的计划也落空了。

    “……历来成大事者，何拘小节！”听常岁宁说起被李录威胁，董副将虽不知详细，却不妨碍他此刻：“大局当前，此事关乎常家存亡，宁远将军不妨先问一问常大将军的意思，让常大将军来这个决定！”

    “关乎常家存亡的意思是……顺其者生，逆其者亡吗？”常岁宁看着他，淡声问：“现如今你的生死在我手中，你还能此等威胁之言，这便是你们荣王府的底气吗？”

    这从来不是“共成大业”，不过是迫常家替他们为刀为盾，罢了。

    而从这份底气来看，荣王府这些年来的筹谋，及暗中积蓄的势力，大约是很可观的。

    “宁远将军何必意气用事。”董姓的男人底藏着一丝轻蔑之：“此等大事，还当由常大将军决定——”

    “这算得上什么大事。区区小事，我来主，绰绰有余了。”

    男人拧眉，刚要再说，却听那少女话锋一转：“我也不是不能答应同你们荣王府合作，只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便可以考虑此事。”

    见有希望，男人耐着：“宁远将军请讲。”

    常岁宁：“荣王府安在圣人侧最隐蔽的那线，是何人？”

    “此等机密之事，我历来不过是听命行事而已，无从知晓。”董姓男人：“宁远将军若果真有诚意合作，来日自可去问我家王爷与世。”

    谁要去问他们啊。

    常岁宁站起来。

    “既然你不知，那看来这合作是注定谈不成了。”

    见她竟然就要这么离开此，董姓男人拧眉，此等大事，她怎能如此儿戏对待！

    他刚要再开，却听那已握着剑跨过门槛的人，也未回地随吩咐：“带去，全杀了。”

    “是！”

    常岁安一时怔怔，意识地转看着妹妹离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