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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时候，恰当地给别人留一条活路，实则也是给自己的。

    说来，起先并不准备给那些士族们留任何活路的李献，今日似乎也跟着回京了。

    此时的李献，正跪在御前请罪。

    他“自认”当初在洛时行事多有不当，激起了天读书人不满，实乃一大过错。

    末了，他将叩在地上：“……献行事不妥，请姨母责罚。”

    朕，只能答应她

    李献将额在甘殿冰凉金砖之上，姿态恭儒惭愧。

    上方龙椅的圣册帝，垂眸：“朕知，你待士族历来有敌视之心，你此番在洛行大肆屠杀之举，非但立功心切，更因你怀有趁机报复之意——”

    李献形微僵，辩解之言到了嘴边，却到底又咽了回，只惭愧：“是，献已知错了。”

    他的姨母是何许人也，这时候还在她面前耍心机，企图瞒天过海，不过是自寻麻烦。

    “朕未曾说你不该报复他们，你错不在此，而在于你的行事手段不够周全，被一时占据的上风蒙蔽了脑，事时给旁人留了把柄，因而使自己陷被动境地。”

    李献微怔之后，将形伏得更低了些：“是，多谢姨母教诲，献记了。”

    “但你有一得很好。”帝王威严的声音里有一丝很淡的赞许：“至少你尚且知晓变通之，在荥面对郑家时，未曾执意逞狠妄为到底。”

    她看着前这个已年过三十、肖似其母先韩国公夫人的嫡亲外甥，：“在南境这数年，你是有些的。”

    李献：“献愚钝，要学的还有很多。”

    “你的确还有太多东西需要去学。”圣册帝看着他：“你虽是贺家弟，但你上也着明家的血，明家那些骄奢逸的小辈们多不成，故而，朕对你是寄予了厚望在的……这数年来将你留在南境，也是有意在沉淀你的。”

    “是，献明白。”李献这才慢慢直起伏低的上半，抬手叠于前：“献定不叫姨母失望。”

    “明日早朝之上，关于你在洛的过失，定会有许多不顺耳的声音，你只听着便是，不必与他们争辩。”圣册帝：“至于如何定罚，朕会把握分寸。但你需谨记，无论何时，你与朕才是真正一致对外的。”

    李献神恭顺地应。

    “你此行也辛苦了，暂先回府去吧。”

    李献先应声“是”，然而犹豫一瞬后，仍是：“姨母，献还有一事……”

    “你是想问崔璟之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