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院不大，守在院外的荠菜和另外两名娘军，支着耳朵在夜中大瞪小。

    同样支着耳朵的，还有遛弯儿经过的归期——怎么没声儿了呢？

    不安分的归期，在玄策府时，便是了名儿的凑闹，此刻没了声音可听，抬起蹄就要往院中去，想去一。

    荠菜赶忙将拉住——听闹凑到人家跟前去听，那可就不礼貌了啊！

    然而，归期哪里又是荠菜能够制住的，儿刚要不满地挣脱而去，动作忽而顿住，耳朵支棱着，一双铜铃般的大睛盯着堂中方向。

    堂有更闹的声音先后传了过来，远胜方才。

    “好，好，好……”骆母连了三个好字，一声比一声更沉，她失望至极地看着儿，：“听说常刺史当初找到你时，你正自戕……横竖你不愿报这个恩，我也早无颜面苟活于世。”

    说着，她撒开了儿，自袖中掏一只瓷瓶来：“你不是要寻死吗，我这儿恰有些砒霜，今日咱们就一块药死在这儿得了！还能有好心人帮着收尸，总好过在外落个死无全尸的场！”

    “母亲！”骆观临大惊失，伸手去夺她手中已经打开的瓷瓶，二人争夺间，药粉飘洒。

    “夫人，快帮我拦住母亲！”

    “郎主，我先行一步……”柳氏从包袱里摸了一把剪刀，泪闭上睛，就要刺向心。

    骆观临目眦裂，此时骆母手中瓷瓶被打落，远摔了个粉碎，他遂奔向妻，阻拦间，二人踉跄摔倒在地。

    骆观临还来不及松气，一转脸，只见女儿不知从何扯了一团白绫，哭着踩着椅就要将白绫悬到梁上去。

    骆观临前一阵发黑。

    一片哭声中，女儿认认真真系着白绫，妻还在挣扎，母亲吞砒霜不成，哭着扑倒在地，又要伸手去够从妻手中飞去的剪刀。

    骆观临只能又去抱住母亲，但母亲的力气远比妻要大，他几乎要制不住，见女儿已将白绫系好，只能喊：“泽儿！快，快拦你阿姊！”

    一片混中，样貌秀气的少年不为所动，他绝望凄然地闭上睛，一滴泪落，中一字字缓缓成诗。

    骆观临要疯了：……这个时候什么诗！

    看那白绫就要上女儿的脖颈，骆观临别无他法，唯有扑上前先抓过那把剪刀，边急声：“泽儿听话！帮我住你祖母！”

    少年默然地看着在地上扑腾耸动着的祖母——？他得住吗？

    打的鱼，炸的驴，过年的猪，前的祖母……人生四大不住，莫过于此了。

    好不容易将女儿抱来的骆观临，看母亲爬坐起，环顾四，不知要就地取材折腾什么新死法，而妻又接力踩上了女儿方才踩过的椅……

    从未如此无助过的骆观临，唯有无力地喊：“……来人！快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