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信中也透了他已知晓了此事，却仍能“大度”地不与她计较——

    她是该称赞对方气量了得，还是该为自己展现的价值引以为傲呢？

    常岁宁当然选择后者。

    已经娶妻的李录在信间甚至丝毫不掩饰对她的“欣赏”，恰到好地与她透，她与他才该是同路之人，而他如今的妻婉，只是女帝安在荣王府的线而已——

    常岁宁看得一雾，这些与她有什么系，他字里行间贬低自己的妻，从而来抬她在他心中的位置……难她会为此到自得荣幸吗？

    常岁宁觉得好笑的同时，不免看了一崔璟的信。

    该到拿得手的人，偏觉得自己拿不手。半拿不手的人，却有着如此自信。人心和自知之明这东西，还真是奇怪啊。

    常岁宁懒得细看李录那些叫人翻白的虚伪之言，也更加不打算回信。

    荣王府暗地里的那些事，她既已心知肚明，便再无半分好的可能。

    相反，对方多次要挟她与常家，不止一次刺杀崔璟，暗中助反贼成事祸江山民……这些债，待她来日站得更稳些之后，她都会一笔笔算清楚的。

    常岁宁将李录的来信在灯烛上方燃，一手掀开旁侧的雕奁式石香炉的炉盖，将燃着的信纸丢了去，将晦气烧了个净。

    盖上炉盖之后，常岁宁即去拆了一封信，这封信对她的心很好，信上的字迹还有些初学写字的味，是绵绵的笔迹。

    字迹虽略显笨拙，但信上所言之事却很有力量，绵绵在信上说，她已去了国监医堂中事，定会好好把握机会。

    再拆一封，也是来自乔家的，是乔央所写，字里行间多是在为“无绝之死”到伤怀，但伤着伤着，又逐渐有庆幸喟叹之，这份庆幸，源于“阿无”。

    阿无是哪个？

    常岁宁疑惑地往看，待看罢了乔央笔的前因后果，不禁一阵沉默。

    合着……无绝在乔央那里，已转世投胎成狗崽了？

    看着乔央借此来宽于她的那些话，常岁宁心底又生一愧疚来，或许她至少该将无绝还在世的消息告诉乔央吧？可现如今无绝抱病之，尚且落不明——

    若她不能将无绝平安地寻回，此时将告知乔央，或会让他经历第二次伤怀。

    她定会将无绝找回来的，待到那时，她再去信向乔央报平安不迟。

    反正现，尚且有“阿无”在安抚着乔央……

    在此之前，就辛苦阿无暂时“假扮”一无绝好了。

    如此说来，阿无虽是只小小狗崽，肩上的担竟也颇重，小小年纪就要为了生计而被迫他人替呢。

    替正在乔央怀里喝，那正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