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时日来，何武虎是真心钦佩敬重常岁宁的，只是匪与人使然，被杀气一，便有了得意忘形的苗，此刻这苗被及时掐断，他很是羞愧地叩去。

    七虎蓦地回神，连忙扑跪去：“属……属不敢！”

    何武虎也不安地跟着跪去。

    回五虎山是不可能的……这些时日他跟着将军，也算有了些远的见识，世太，他们纵然纠集成兵，然而手中没钱招兵，肚里没墨谋略，单凭一莽气，也注定成不了大气候，若投向他人，论地位，也还是会被压一；论前程名声，又哪里比得上跟着将军？

    最难得的是，将军是有容人之量的，否则也不会继续让他的弟兄们都跟着他了——反倒是他，自大忘形，未能以作则约束好弟兄们！

    他方才在听到将军令退兵时，也有一瞬间的迟疑，将军这些话，岂会单单只冲着七虎，何尝不是说给他听的？

    常岁宁不留面地：“你若还是不能习惯谨守军令，便领十军，自行回五虎山去，休要在我军中败坏军纪，免得在关键之时害人害己。”

    常岁宁的视线落在七虎上：“你当倭军战了一日，为何在此时退去？此刻夜已暗，前方局势不明，而倭军最擅游击，你信不信但凡率轻军追去二三十里，便会被从四面冒来的倭军啃得尸骨无存？”

    军令威严不可失，七虎被带去了船尾领军，何武虎以“约束不力”为名，替七虎“分担”了十军。

    “自你们军第一日起，我便说过，要我麾，首要之事便是无条件遵守我的军令——”

    “疼什么疼，一儿都不疼！”何武虎仰着，面轻松又得意地：“将军心里有俺，哪舍得真让人重手！”

    “倒也可率重军追击，然而防线由谁来守？若倭军趁夜攻向防线，令此防御失守，到时要由谁来担责，你吗？你要拿什么来担？”

    因此，在昔日弟兄们的拥簇，他总能说一不二，威风不减在五虎山山匪的时候，又因这半月来沾了不少血，手里的刀杀了十几个倭兵，自认本领了得……不觉间言行便有些忘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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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大，您上疼吗？”见军医正在上药，而那脱的里血淋淋的，六虎有些心疼地问。

    何武虎脸一，立刻从后面踹了他一脚。

    七虎“嘭”地将叩在船板上：“是……是属大意了！”

    对上那双睛，七虎的神忽地凝住，杀意顿消，一时僵在原。

    老大受了军法，五虎山众人不免都跟着人心惶惶，此刻见自家老大这般态度，便都连忙应是，不敢有半字不服。

不追。怎么，你是在质疑军令，教我事吗？”

    “你不是大意，你是无知，且被杀意冲昏了脑，便敢来试图反驳我的军令——若人人在听行军令时，都要开质疑，都需我废话连篇地在此解释其中利害，务必将军机悉数向尔等言明，仗还要不要打了？”

    此刻带着凉意的海风，过满是汗的脸，何武虎才真正清醒过来，恨不能打自己两个耳光。

    常岁宁从始至终都未曾冲着何武虎说一句重话，帮他在他的属面前保全了颜面威严，何武虎不笨，能够领会这重用意，于是更加羞惭，而生不半分怨意。

    七虎泪咬着牙，不敢喊一声来，面对同伴“真不疼啊？”的询问，颜笑：“……不疼！”

    二人各挨了十军之后，被扶回船舱里，一群弟兄们刚围来，便听趴在那里的何武虎：“……今后恁们哪个敢不从军令，敢在背后议论将军行事，看我不将他的狗拧来当壶！”

    “属知错了！”七虎大惊失，连连叩首：“属愿领二十军，求将军不要赶属离开！”

    何武虎的脸也白了许多，开帮七虎求：“……将军，是属教无方！”

    伤药洒在伤上，他疼得脖一梗，却是瞪向趴在一旁的七虎，中满是警告。

    七虎等人都是在他手事的，将军未曾打散他们，反而给了他校尉之职，七虎等人都编在他手，如此一来，将军便等同让他拥有了自己的亲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