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了，但也没人想拒绝这闹。

    很快不大的院里便挤满了人，看着匆匆上衣裳，局促地站在堂中的那对男女，一名年纪大些的妇人叹气，向大金刀地坐在堂中条凳上喝茶的荠菜小声劝：“……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吃亏丢人的也不是你家……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因为这档事置气，不值当的。”

    荠菜把空了的茶碗搁：“嫂说得对。”

    见她如此反应，其他人也跟着劝起来。

    季黑脸此刻已经定神来，见一向彪悍的妻比之从前竟然宽和许多，不砸不闹也不骂，想来莫非是沉稳了，有了份，更懂得惜脸面了？兴许她也自知待这个家有所亏欠？

    这般想着，又有这么多老少爷们盯着自己瞧，季黑脸便拿‘我也是为了这个家考虑’的语气：“……原本也要同你说的，只是没能寻着机会。你成日也不在家中，倒不如让芳娘个小的，当个妾，也能帮咱们持家中和俩孩。这样一来，你主外，她主，你在外也能安心来打仗，不正好两全其吗？”

    跟娘走，不缺爹

    季黑脸说这番话时，有心虚，但不多。

    有钱人家纳个妾，那不是很常见吗？

    他们家中如今这条件，都有当官儿的了，家里有个妾，也很合理吧？

    荠菜看着那脑好似了粪的男人，只觉他这脑里的粪倘若放一放，至少可田百十亩——

    “好主意，我在外拼死拼活，拼杀的军饷送回家中，拿来供养你们一家四，叫你们吃香的喝辣的，还真是好主意啊。”

    荠菜甚至觉得好笑：“不过，我主外，她主，那你呢？那你在这个家里打算啥？”

    “我……”被这么多人瞧着，季黑脸只能心虚地梗着脖：“我当然是一家之主……”

    荠菜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冷笑：“一家之主？我还没见过哪个只会气儿和造粪的一家之主，你这还真是肚脐放——叫人死活看不透是咋（响）想的！”

    语落，她“嘭”地一拍在手边的桌上，桌面登时开裂，笑脸一收：“季黑脸，你气儿前不妨先把你那芝麻大小的脑仁儿烤些，才好清楚，是老娘当官不是你！要纳妾也是老娘纳，跟你有的关系！”

    季黑脸伸手指向她：“你……你竟然连这不知羞耻的话都说得来！”

    人群中响起几声男人看闹的讥笑，想到这些时日背地里不知多少人说他吃饭，季黑脸的脸顿时更黑了。

    他拿手指着荠菜，但看荠菜盯着他的手指，一双眉开始倒竖，满威胁之气，他的手指立刻很诚实地拐了个弯儿，在糟糟的房中胡地指指了起来——

    “你也不看看如今这个家里成什么样了！猪也病死了，笼也空了，饺和馒他俩，上的衣裳脏了没人洗，破了也没人补，我们爷仨成日连顿像样的饭都吃不上！”

    他说着，愤怒又委屈，甩着手问：“大家伙都看看，都评评理，这究竟哪里还有个家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