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恶念难除，他能的终究太少了。

    一人之力，终归是有限的。

    这一路游历讲学，与他原先的设想颇大，他每日也在思悟着。

    次日，郑即离开了这座村落，临行前，有村民为他送上了一些秋收的果和粮。

    此地虽有恶念，却也有朴实与良善。一村如此，天也如是。

    所以，这天，还是值得去救的。

    郑背上行，继续上路。

    接来，他用了十余日时间，一路继续南，来到了黔州界。

    黔州不是什么富庶之地，郑最初自荥动，便一路南行，穿过山南东，再过峡州，来到黔州也在南行的直线之。

    黔州境贫瘠，远离政治中心，常被作为获罪官员贬谪放逐之地。

    去年，孙一族斩首的斩首，监禁的监禁，而余未被重责的孙族人，便被放逐在此地。

    郑刚黔州，便接到了孙家私的邀请。

    孙一族树大，且与其它四大士族不同的是，孙家与李氏皇族历来关系密，加之又曾得崔家暗中相护，故而得以保全最后一丝基。今虽境艰难，族人皆不允许离开黔州，但暗中仍得以维持着最基本的活动。

    而黔州距不远，由卞梁为首的民间造反势力一再壮大，惹得各纷纷响应效仿，也曾几度波及黔州，黔州因此官员调动频繁，而新任刺史，与孙氏有旧，暗中便多予照拂。

    如此，才有郑刚至黔州，便被孙家相邀上门客之事。

    孙氏一族群居之，受朝廷耳目监视，因而见面之地，在城中一很偏僻的别院中。

    “郑先生，请——”

    了院，孙家的两名中年族人迎上来，在前带路：“我家家主已恭候多时。”

    郑：“叨扰了。”

    一路而来所观，这些孙氏族人如今虽个个着布衣，再无往日光鲜，但举止言行待人接仍得沉稳，且最难得的是，他们守序而行，可见依旧上一心。

    郑在心中叹息不止。

    多少士族，包括他们郑家，在被朝廷清算之后，族规也好，人心也罢，便就此日渐离散了，轻易很难再成气候。

    而郑也能隐约察觉到，孙氏之所以能维持现状，与他们中的“家主”也有很大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