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昭白听得神，转瞬间想了很多。

    她实在不想错失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无妨，区区致命伤而已……

    现如今，他虽已至暮年，却也忽然很想试一试，若是将原本给昭白的机会，平等地放到白上……不知又会是怎样的结果？

    祖父，父亲母亲，白，都是好的人。

    不知从何时起，他这些年来，每日醒来后必之事，便是嫉妒白，怨怪祖父偏心……

    吴寺卿默默收回视线。

    吴昭白有些怔然。

    “我初见夫君时，便觉夫君虽然迂腐，却是个心的善人。”吴家少夫人认真地：“且嫁人不能只看要嫁之人，更要看他家中人，夫君的家中人，是我见过最好最开明的家人。”

    她想去看看如今外面的世究竟是什么模样，她想去见识见识国与国之间的往来又是怎样一番形。

    吴昭白：“……”

    为何他什么都没说，竟也能招来嫌弃？

    但他到时，并无人提及他门之事，好似先前的不愉快与争执，就此揭过了。

    片刻后，吴老太爷看向儿：“若换作昭白执意跟随前往，你可还会断言拒绝？”

    而她未敢直言的，还有一句——她很想近距离地摸一，她没有机会碰过的政治天地。

    吴寺卿起初并不同意，此去天寒地冻，又值四动，哪里是女儿家胡闹之时？

    吴家少夫人温声：“夫君如今敢于自省，便不再是一无是。”

    吴昭白愣住，就这么定来了？白真要跟去东罗？

    但他儿在听到白有此想法时，只一脸匪夷所思的迂腐呆样……

    他更加没想到的是，他的妹妹白，竟然大胆妄为到想与父亲同往。

    吴家少夫人笑着摇：“这一倒是不曾。”

    好一个“不再是”……

    吴昭白很意外，他原想着，待到今年年节之际，他要拿改过自新的面貌来……却没想到父亲要在年关使东罗。

    官员远行使，可在定例范围携带少量仆，吴白于是提议，她可以扮作家仆跟随前去。

    三日后的清早，魏叔易与吴寺卿一行使官员乘坐车，浩浩地离京而去。宋显与谭离，也在其中。

    若他儿有这般想法，不惧险阻也要主动增阅历，借此磨砺自，他大约会很宽，认为后继有人。

    她早已不再满足只往来停留于会诗会与笔诗词文章之间，所仰慕的女郎立于开阔天地之间，她也很难不向往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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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册帝考量之，最终决定让行事细致守矩的吴寺卿与魏叔易同行——魏叔易虽年轻有为，但面孔过于年轻，还需一位更有资历的官员同往，方可保证此行稳妥周全。

    此次本该由掌外宾事宜的鸿胪寺卿前往，但鸿胪寺卿年迈病重，不足以在此隆冬之际远行。

    吴白却格外持。

    吴昭白心中升起一丝自弃之，回去的路上，不禁消沉地问妻：“夫人是否也时常觉得我一无是？”

    结果未可知，但既如此，若是昭白能去的地方，那么白便也去得。

    所以，他并非真的不喜白，他只是钻在角尖里太久了。

    吴昭白刚松一气，就听祖父，朝廷派遣使者使东罗，而他的父亲为执掌天礼仪的太常寺卿，也在此次使者官员之列。

    他意识地看向妹妹，又意识地想——这原本……应当是属于他的机会吧？

    使队伍离京的次日，吐谷浑传回了一封奏书，经侍之手，呈至御前。

    其上言，固安公主明洛已平安生产，得一，吐谷浑首领慕容允甚喜之，特求大盛陛赐名。

    吴寺卿被问得一愣，意识地看向吴昭白。

    从前，他们便将太多机会给了昭白这个独，相对而言，白是在忽略中成这般模样的。

    吴昭白：“……”

    而如今白要远行，他又忽觉心中空落落的。

    可此去如此严寒，又如此危险……单是想一想，便叫他化为了退堂的鼓。

    吴昭白苦涩一笑：“夫人想必很后悔嫁与我吧。”

    她这些年来在吴家的日，是很舒心的，半不曾觉得压抑。

    吴昭白陷在怔然中，一路失神未语。

    这些，是她说的理由。

    唉，不愧是他，懦弱如斯。

……怎么着也够了吧？

    “过了今年，白已有十九，是个大人了。”吴老太爷中有着一丝隐晦的希冀之：“她不怕，她愿去，便让她去吧。”

    有了父亲此言，吴寺卿虽心觉不妥，却终究未敢忤逆。

    少女自认为隐藏得足够好，但她底的渴求光芒依旧太过奇异，并没能瞒得过吴老太爷的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