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芷冷笑一声：“阿娘难不知父亲是如何坐上这平卢节度使之位的吗？”

    “阿妮……”月氏看到这个自幼只喜耍，再大些就开始骑猎，让她很不省心的女儿，心中没由来地就犯怵，声音也很没底气：“你兄他才醒过来，你小声一些……”

    “我犯了什么错……”康丛无力地靠在床，望着床，神有些空地：“我的存在，或许就是最大的错。”

    大步走来的是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女，她披着狐斗篷，肤偏黑，脸偏圆，本是有些憨的相，但此刻那邃的双透着凌厉，眉锁，周有外的桀骜之气，纵然在胡人女中也极少见。

    后来，她又为节使生一女，但关于木生的风言风语仍未消止，他们母三人的日就这样在将就中度过着。

    月氏从中安抚女儿：“先让你阿兄吃些饭，待他有了力气，咱们再……”

    月氏手心里沁冷汗，意识地抓住儿

    “分明从前不是这样的……从前他们虽看不起咱们母，却也不曾这样百般针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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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氏无助惶然间，一声音打断了她：“现父亲要夺大势，自然和从前不一样了！”

    谁也没想到，这样忠心且用心的康定山，会是第一个起兵的边镇大将，且选择勾结异族靺鞨。

    是，她曾是卑贱的隶，以取悦权贵武将为生的舞姬……于是，无论她如何起誓保证，节使心中对木生的血脉归属，始终存有一丝疑心。

    他一直也表现得十分殷勤听话，凡女帝所施政令，他皆积极支持响应。有关辖地大小事，总会时报往京师。

    月氏神一惊：“阿妮，你在胡言语些什么……”

    康芷：“他先是背叛旧主，而今又反了皇帝，怕是只有母亲才觉得父亲是个会顾念所谓旧的好人吧？”

    康丛没吱声。

    因着这段许多人都心知肚明的过往在，康定山在世人中，一直是女帝的心腹边将。

    将药碗给侍女之后，月氏屏退了另一名侍女，才敢惶惶不安地问：“木生，你告诉阿娘，你到底犯了什么错？为何竟惹得你父亲这般动怒？你受了这样重的伤，他却让人禁了你的足，且不许任何人过来探望……”

    “父亲的权势在扩张，他的儿们的野心自然也在变大，谁不想在这过程中脱颖而，成为被父亲重视赏识的那一个？阿兄不也是一样吗？他这般急于崭角，偏偏又毫无基，不是送上门的靶又是什么！”

    康芷：“吃什么？断饭吗！”

    圣册帝登基之初，曾大肆削杀过对她不满的藩王及戍边武将，原先的平卢节度使也遭到了女帝猜疑，是彼时尚是平卢节度使麾小小将的康定山，伪造了通敌罪证，设局诛杀了先平卢节度使。而后在女帝的提，一步步成为了新任平卢节度使。

    但之前好歹是可以将就着过活的，可是自从节使起事以来，那些郎君们和他们的母族，待木生和她的打压刁难却日渐不遮掩……

    “我才不是胡言语！”康芷：“现如今外面都说阿兄背叛了父亲，害死了那洪郴！父亲疑心如此之重，怎会轻易放过我们！”

月氏极不容易才将汤药喂着他喝。

    “他闯这样大的祸阿娘都不怕，反倒怕我说话的声音大了！”康芷几步来到床边，一双大睛气冲冲地瞪着康丛。

    这句话如一针，狠狠刺痛了月氏，她手足无措地：“是阿娘对不住你……”

    除了在公事上很称职之外，他不时还会让人搜罗男，送京师，献与女帝。

    “再如何疑心，想来也不至于要咱们的命吧……”月氏一颗心提起，脸苍白地：“你和木生，到底是他的亲生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