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即便那次任务成功了，父亲当真就会对他慈欣赏之吗？

    “是我无能无用，我什么都不了，那个人她选错人了，她必然也想不到，我会懦弱至此，只会乖顺受死……”

    这时，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少女的呵斥声：“统统都去！”

    这个突然明晰的认知，让他自幼构建的那个自欺欺人的堡垒轰然崩塌。

    幼时他总盼着大，自认大后就能拥有更多力量，不再遭人欺凌，但随着大，他却发现，很多力量无法通过自来实现，而需要外力的加持，但那些外力，父亲总吝于分与他……

    不敢反抗的人，除了清楚地知自己不备反抗的能力之外，同时也很清楚反抗会带来自己无法承受的后果——

    他攥了颤抖的拳，却只能挫败地：“我什么都没有……我这一恨意，甚至都化不一针！”

    又一个梦中，他看到了那匹带着他回来的，那匹成为了他的化，他亲看到了自己被人烹煮分的场，然后猛然惊醒过来。

    他的父亲永远不可能对他改观，即便他当真变得大起来，等着他的也只会是父亲的疑心提防，而非重欣赏！

    “没用的……”康丛虚弱地站在榻边，喃喃着：“他一定会杀了我的。”

    康芷定定地看着他，愤怒地咬牙质问：“阿兄难一也不想活，心中一恨意也无吗？”

    “就算我试着了又能如何？就算我当真成了又能如何？”他的脸因恐惧而无一血，“我们总归也不了蓟州城的，区别只是死得更惨一些罢了……”

    “我当然恨……”康丛抬起神狼藉的脸，似哭似笑地：“可是阿妮，父亲何曾给过我们恨的能力？我们拿什么去恨？”

    康丛慌张到极致，显了几分木然：“我能怎么……”

    你这颠婆！拿稳些！

    “阿妮……”见到女儿，月氏手足无措地：“你来得刚好，你父亲正要见你阿兄……”

    常岁宁对他说过，若想求一线生机，可去寻她或崔璟相助……可是即便他甘愿被常岁宁利用，以此来换取一线生机，但他又

    浑被冷汗浸的康丛，坐在床榻上大息时，月氏和一名侍女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这突如其来的问罪，显然是事了。

    康丛从母亲慌到了极的话语中得知，他的父亲要见他。

    或者说，是要问罪他。

    康丛睛颤了颤，兀自摇：“我不到的……”

，但事与愿违……

    康芷将房中人全都赶了去，大步径直来到康丛面前，肃容问：“阿兄打算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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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已等在外面了……”月氏和侍女一起手忙脚地为儿穿衣，边颤声：“见到你父亲之后，记得好好与他解释……”

    他历来只恨兄，可这一切苦难和不公，分明是源于他的父亲啊！

    醒来之后，等着他的，却是另一个噩梦。

    月氏面苍白：“不会的，你父亲他不会的……”

    康芷刚要说话，又被康丛打断：“阿妮，你别再天真了。”

    梦中，他以旁观者的角度，看到了站在父亲边的兄们，而他像一条无家之犬，只能远远匍匐着等待着他们哄笑着丢来的碎屑。

    他忽然离的愤怒，他平生第一次生这样明确的愤怒——凭什么？为什么？！

    “如此才好！”康芷又上前一步，凝声：“你的无用，便是最好用的匕首！正因他想不到你敢反抗，这便是你最大的机会和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