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这死局，原本是可以不必现的。”

    她问：“十余年来，你便从未想过，要与我坦白份吗？”

    “想过……想过百次。”喻增满自嘲的泪：“可殿待太好了，太贪心，太怕了……”

    有着那样经历的他，得到了那样多的好，于是他成为了这天最胆小的人。

    他不愿让殿对他有丝毫失望，不想让他侥幸得来的这份信任有任何瑕疵……

    但是，倘若他能预料到这些微瑕疵，会在某日成为一座压在他与殿之间的大山，他绝不会……

    “那时我虽年少，但应当，也会有几分敢于勘破谎言之是否有真心的勇气吧。”常岁宁也有一刻陷于这“倘若”之中：“倘若你能早些告诉我你是谁，你母亲的存在，我虽依旧还会去往北狄，或也依旧会死在北狄——”

    “但今日，你我再见时，却不必是这般局面。”

    她所遗憾的，便是这个了。

    喻增也跟着她的话假设想象着，这假设太好了，以至于将他彻底击垮。

    他松开了那片衣角，伏在地上，以额贴地，泣不成声。

    时间仿佛在这座亭中凝固。

    不知过了多久，喻增听得响起一声音，问：“所以，你叫什么？原本的名字。”

    依稀间，这声音似与多年前象园偏殿里，那八岁女孩的声音重叠了。

    而他妄想代替当年那个小侍，改答：“叫柳明珂，兖州人，罪人柳申之，在逃命途中，与母亲失散了……”

    岁月不会回转，他答得太晚了。

    “柳明珂——”常岁宁：“我今日不杀你，你先走吧。”

    喻增缓慢而怔怔抬首。

    “我要杀的另有其人。”少女不再看他，她换了个坐姿，双垂在亭栏外，面向面，平静地：“况且，我也不需要承她的，一笔一划地照她的安排行事。”

    常岁宁不曾明言“她”是谁，但喻增也听得明白。

    “你应当也想到了，你此来江都，是因她已对你起疑。”常岁宁：“但她只是疑心，未能确认。她给我传了密信，必也设法‘提醒’了荣王府，她要借李隐之手查实你之真伪，若你是李隐的人，今天已，李隐必会选择舍弃你，设法在你回京的路上杀掉你，以防你吐不该吐的机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