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消瘦骨的双手，垂眸掩疼惜之，声音微哑地：“婉儿，我去得迟了，这数月来让你受苦了。”

    婉睫微颤：“世……”

    “我父亲他……的确已存起事之心。”李录抬首看她，神复杂地。

    婉怔住，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他竟选择与她言明。

    “这段时日，我为此与他争执良多……”李录底有一丝挣扎之：“但父亲说，大势所趋，人心所向，即便他不肯顺应大势，圣人也绝容不如今荣王府的存在，此乃必有一伤之局，并非他能选择。”

    “况且，如今天已，父亲为李家后人，先皇之，待这天江山生民亦有不可推却的责任在……”

    李录声音渐低，似也很难评价其中对错，似乎他只是与世无争的淡泊之人，被迫牵扯到这些尖锐残酷的生死斗争中，于他而言本就是一残忍。

    婉听了他的话，心一时纷。

    这是二人成婚以来，第一次正面提起这个关乎政治立场的问题。

    “婉儿，我一直知，你之所以嫁我，皆因圣人授意……”李录抬首看着婉，：“但我亦能察觉到，你待我乃是发自真心，对吗？”

    这一句问，让婉的心狠狠被撞了一。

    如此繁杂的立场，她分明也已了试图刺探荣王府机密之举，可前之人却仍愿意相信她的真心……这对于已经沦为一颗弃，于生死边缘的婉而言，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他的睛里写满了无需她解释，只需要她回答的诚意。

    一直绷着的婉仍没说话，中却忽然有泪。

    李录似已得到答案，握着她手的力气更重了些，却透着珍视与庆幸，他的尾也有些发红，拿坦白一切的语气说：“婉儿，起初我待你，的确也曾有过防备之心……”

    “但这份防备，不知何时已尽数消失了……我日渐发现，你我是这世间最契合之人，能与你结为夫妻，实乃我此生大幸。”

    “这些时日，我与父亲反复相商许久……”他：“婉儿，我不能没有你，更不能见你事。”

    婉再次怔然泪，所以，是他向荣王求，保了她？

    必让我儿认祖归宗

    是了，除了他，又还会有谁？

    “世……”婉的泪更汹涌了：“我的确……”

    李录懂得她泣不成声的话，却：“我不在意你的来意，我只知你待我之心不曾作假，而你是我李录明媒正娶的妻，我便该护你周全。”

    他握着婉的双手，说到此，慢慢垂眸，声音微低了许多：“但我亦知自弱，不堪大用。而荣王府这般境况，也并非适宜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