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很清楚，正事当前，母亲说一不二，既然开了，她就得听从安排。

    宣安大公主又向李潼代了几句，李潼都答应来。

    就宣州局势，常岁宁也侧面提醒了大公主几句，大公主会意。

    之后，常岁宁亲自送大公主了居院，直到大公主示意她留步。

    走了一段距离后，大公主低声喟：“……若多些这样年少有为又心怀大局的能者，大盛或也不至于是今时这般光景了。”

    “如常妹妹此等人，千万人中也难一个，第二个都很难寻……母亲这句‘多些’，说的倒是跟大白菜似的。”李潼：“常妹妹着实稀罕着呢。”

    “是稀罕得很呢。”宣安大公主有些惋惜地随：“这样稀罕的人，若生在我李家，定能有更大施为，说不定还能替这世烧灯续昼……”

    说到后面，声音愈低，已经听不甚清了。

    李潼只听到前半句，便：“母亲想让常妹妹变成李家人，倒也简单啊。”

    大公主扭看向她。

    李潼小声：“……母亲若招忠勇侯为驸，那忠勇侯之女，自然不就是咱们宣安大公主府的女儿了么？”

    陡然听得这无遮拦之言，宣安大公主反应了片刻后，最终在发怒和羞恼之间，诚实地选择了直面垂涎——

    虽然她说的“生在李家”，和女儿说的“成为李家人”，本质上不是一件事，但这个提议，还是让她不可避免地心动了。

    宣安大公主难得有一瞬间的痴：“……那……若是如此，岁宁能喊我一声阿娘么？”

    “怎么不能？”李潼继续小声怂恿：“如此一来，岁安也能名正言顺地回家了。”

    一旁的摇金：“……”

    谁能想得到，这么多年来，殿一回有迹象认真考虑给忠勇侯一个名分，竟是因为想要名正言顺地将忠勇侯的女儿据为己有。

    李潼还继续怂恿时，宣安大公主已然回过神来，瞋了女儿一：“行了，休要再浑说，此事牵涉甚多，哪有这样简单……”

    但也不是就此放弃的意思，只是总她得好好合计合计……

    见母亲上了心，李潼心中窃喜——这样的常妹妹，试问谁不想占为己有呢？

    至于岁安……至此，似乎已成添。

    午时刚过，车准备妥当，宣安大公主自刺史府后门离开。

    常岁宁前来相送，常阔也跟随前来。

    见着常阔，宣安大公主一句“你来作甚”到了嘴边，生生地在这四字中间加了许多温和字：“你行路不便，这样大的风，还特意跑来作甚。”

    常阔双手拄着拐，拧眉看向微动的柳树梢，这风哪里大了？且四月的天，还怕什么风？这女人在说什么怪话？不会关心人，非得这么来吗？

    等等……关心？

    常阔几分狐疑地看着一脸温和的大公主，只听她又缓声叮嘱：“……好好养着，遇事收一收脾气，别总犯犟，多听孩的。”

    常阔陡然了拐杖，胡也抖了抖——这近乎得过了吧？乍一听……都有自家老夫老妻那味儿了！

    常阔心中震颤，短短瞬间想了许多，又从这许多思绪中，锐地捕捉到了关键——

    他知了……

    必是那日他着上半打拳时的风采，被她看中了！

    呵，这女人……这么多年，果然还是不改。

    她纵然养着再多面首又如何？哪个能比得上他的桀骜风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