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娃虽凶猛过人，但一上了战场，就像野难驯的狼，且是孤狼，满脑的杀敌和军功，半不懂得协同作战的理！

    忠心耿耿的参军疾步带人冲来，见状就要举刀。

    她家大人在此守株待兔多时，对方便是凭空生了翅膀，今日却也没可能从这天罗地网中逃得去。

    青无奈叹气，也唯有立即跟上——这康阿妮，回势必得让大人好好教教！

    “夫人，我此番不过是暂时与那卞梁假意合作，况且此时……”曹宏宣话至一半，扶着妇人的肩膀急声：“此刻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夫人，你方才所说……”

    妇人却提着衣裙朝他快步奔来，边：“夫君，我知有一条路，可以安然离开！”

    “可是校尉，那曹宏宣就要逃了！”

    刚逃一段距离，曹宏宣却见前方视线中，为首的那辆车忽然慢了来。

    “父亲！”

    康芷急得不行，连忙搭箭挽弓，冲着曹宏宣逃离的方向连发数箭。

    除此外，夫妻多年，他还有其它许多要谢妻的，但是他已经不太能够再去思索回忆什么了。

    参军中泪，顿首无声应。

    “由你削我之首级……带着夫人，郎君，女郎……与常岁宁认降，折罪！”

    他与妻少年夫妻，朝夕相二十余载……

    说着，喝了声“驾”，疾奔往前而去。

    曹宏宣怔怔，这才了然，声音艰涩地：“原来，这就是夫人……所说的，能够安然离开的路。”

    “我的母亲，父兄，族叔，阖族上数百人……全都死在卞贼刀！”妇人中俱是泪：“我日日夜夜心如刀绞，常梦见母亲牵着小侄儿，满脸血泪地向我求救……”

    窦氏浑都在发颤，泪如断线的珠。

    多谢她能定决心，保全他的儿女，也保全了他的尊严。

    “夫人作何车！”曹宏宣急声促：“快些上去，随我离开！”

    青策奔来，急急地截住康芷去路，呵斥：“忘记军规了吗，两军厮杀，三人一队，方可相互兼顾杀敌——谁准你独自冲锋陷阵的！”

    曹宏宣颤颤地握住妻骨瘦如柴的手，用尽最后一丝气力，猛地将匕首送心更。

    丈夫与匕首一同在前坠地，窦氏也支撑不住地跌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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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前方曹宏宣，青断定他是逃不掉的。

    她乃衡州士族窦家之女，衡州为卞梁所破，她家中被灭门的惨讯传到安州之后，她一夜之间生了白发，就此一病不起。

    参军猛地抱拳：“……属在！”

    “阿娘……！”

    “好，夫人明智，果断……”曹宏宣气息不匀地：“不愧是我曹宏宣的妻……”

    曹宏宣猛地抬起一只手，示意参军停。

    窦氏苍凉一笑，声音低极：“走不了的……夫君，你不能让更多人为你的过错而受死了。”

    “不，父亲……父亲！”

    曹宏宣让将士们在后阻挡，自己在参军的保护，和两辆车在前奔逃。

    车尚未停稳，便有一素灰的纤弱影从车扑了来。

    须臾，他垂往看，只见妻手中不知何时握了一把锋利的匕首，而刀尖已经刺他的心。

    参军带着余几名兵卒，朝着曹宏宣的尸跪了去，行了最后一礼。

    “大人！”

    他看向哭着的，：“予德……稍后，便由你带着为父的首级，去向那常岁宁请罪！”

    曹宏宣唯有，让后的人挡住追兵，自己则一把将那病弱不堪的妇人扶住，盯着她：“哪一条路？夫人快说！”

    “夫人啊……”曹宏宣望着前的妻，声音微弱不可闻：“多谢了……”

    见曹宏宣要舍弃大军，退逃而去，康芷急躁之，不不顾地策往敌军阵中冲去，喝：“……贼休走！”

送，奋力杀一条血路，疾驰冲向家眷车所在方向。

    然而被他扶着的妇人，却泪问：“夫君，你不是答应过我，决不与那卞梁为谋吗？”

    “母亲！”

    “康芷！”

    曹宏宣再也站立不得，合上睛，重重地向后方倒去。

    跟着了车跑过来的少年男女们，见状惊叫声。

    她箭无虚发，每一箭都中了曹宏宣后负责断后的亲卫，但终究未能伤到曹宏宣。

    说到这里，曹宏宣的话音猛地顿住，形忽而一颤。

    “夫人……”曹宏宣不可置信地看着依旧被他扶着肩膀的妻：“你就……这样恨我吗？竟要在此时杀我？”

    曹宏宣未理会的哭喊，继而：“迟参军！”

    这时，几名常家军跟上来，康芷连忙：“够三人了！快，你们随我一同取那曹宏宣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