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神仙”行至朝升起时，折了只青荷叶，在泉边掬了清凉泉饮罢，拿衣袖轻拭嘴角，发一声愉悦喟叹，遂起得来，负手而行，往南面飘然而去：“是时候该去江都赴约了……”

    小船划开稀薄夜，于拂晓之际靠了岸。

    老者哈地一笑：“无师无门，修一通罢了。”

    这时，却见一名穿着同样官服的年轻人，已满面喜地大步往堂外迎去。

    倒也别说，如今放四，姓李的人抖一抖，数一数，倒真没几个比得上她这般顾全大局……就拿今次解荆州之危来说，便是毋庸置疑的护国之举了。

    诸州刺史已达，此时正聚于前堂议事，并向王史问：“……敢问常节使何时回来？”

    众人连忙跟从，皆往堂外涌去。

    船夫却不认同，他虽不通家事，但这老者一看便有几分仙风在上，想来只是不愿过多透罢了。

    众人定睛一瞧，只见是那和州刺史云回——这小，年纪不大，心机沉！

    莫非是前的辈们没全的、省来的胆，到来全都生在这女娃一个人上了？

    也或许……是随了那位吧。

    除了影之外，光州刺史心还有几分不为人知的火——很快就能见到真正适合带他造反的人了，对方如此能耐，倒叫他相当期待。

往上数三代，就凑不一个像样的胆来，怎就生了这样一个胆大的女娃来呢？

    常岁宁在城外歇整了一晚，今早天初亮，洗漱沐浴收拾了形容，换上了姚冉带去的节度使官袍，方才动回城。

    此为刺史府前院，常岁宁是在府外的，直接便往此而来，所以只慢了通传之人些许工夫。

    老者上岸离开，船夫意识地目送，只见那老者一灰布袍，步履格外轻快，很快消失在绿油油的小径上。

    此时众人所见，那在众人的拥簇走来的少女形挑，步伐轻盈，面容耀目，而那历来不属于女的节度使袍服，在她上却甚合，将其衬

    安州曹宏宣，黄州盛宝明事败伏诛，给舒州和光州刺史带来了尤其重的心理影，若非他们及时醒悟，只怕此时坟都垒起来了……不对，如此死法，连坟都没有。

    王史正要说话时，众人忽听堂外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传近，隐隐还夹杂着诸多行礼的声音。

    一名小吏快步奔来传话，满脸欣喜地：“节度使大人回来了！”

    “您是家吧？”摇桨的船夫见老者掐指，笑着攀谈：“不知您师从何门呐？”

    “果真是……以局，续世以白昼。”千里外，有老者叹息着，放了掐算的手指。

    堂众人闻言神一振，连忙整理官袍仪容，转往堂外看去。

    期待之，光州刺史便也问了一句：“不知节度使是否已经动回江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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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如此媚上之举，他们……他们又岂能落于区区小儿之后！

    她与后大军分开而行，行程并未对外透，只姚冉王史等人知晓，昨日午后，姚冉便亲自了江都城前去迎候。

    拂晓之间，天地一片雾蓝，渔夫用力地眨了眨睛，又掂了掂手里的十来个铜板，才确认载人夜渡并非幻觉，只是仍忍不住纳罕：“倒真像是遇着了神仙一般……”

    此时的江都，百竟放，人如织，正是一幅初夏喧闹的江南早景。

    安州之事，他们俱已知晓，是以此刻这问声中，听来也多为关切，而无一丝不耐。

    近来的江都刺史府也颇为喧闹。